牧霜灵还在床上大字形酣睡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吵闹声由远至近地响起来。

「司小姐，我家小姐还没有醒来……」

「我就是来找她出来。」

「我家小姐的起床气很厉害，奴婢怕她会发脾气……」

「她也是对着我发脾气，与妳何干？」

「妳走了之后，她会对着奴婢发脾气啊……」

「到时候再说吧。」语音刚下，房门便被踹开。

对，是踹开，不是被推开，更别说有敲门这些充满礼貌的动作－－敲门不是司怜梦的风格啊。

「牧霜灵！是时候起床了！」司怜梦绝不是声如洪锺，但胜在尖锐高吭，用一个通俗的词语来说，就是像鸡被踩中了脖子一样。

牧霜灵的耳朵很好－－事实上就算聋子都会被这句尖叫吵醒，所以她立时便张开眼睛。

自然也马上认出这阵尖叫的主人。

「司怜梦，妳可以选择滚出去，或者是我请人让妳滚出去。」牧霜灵的双目直视着床顶的流苏，冷冷地说出她今天的第一句话。

当牧霜灵整理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牧霜灵来到花厅的时候，司怜梦正悠哉悠哉地在喝粥，另一手则拿着油条。

这家伙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我就知道妳会这么晚才整理好，所以提早一个时辰来叫妳起床。」司怜梦先把嘴里的白粥咽下来，然后才眨眨眼睛笑道。

牧霜灵凝视着司怜梦，很认真地道：「如果不是有兵临城下的大事要叫醒我，我会请人让妳滚出去。」

兵尚未临城下，所以大约也没什么大事？

牧霜灵已经准备派侍卫让司怜梦滚出去。

「妳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司怜梦瞪大眼睛道，像是听到牧霜灵在说她是男的一样。

「妳生日？我生日？太子登基？盼蝶回来了？」牧霜灵皱皱眉道。

司怜梦快要被气死了，她跳起来跺脚道：「皇上刚才派太监过来告诉我，说他已经把那笔钱放到钱庄里我的名下了，现在我就去拿钱付清馀款！」

牧霜灵这才想起，前几天司怜梦的确有提过要跟自己去钱庄提款的一事。

「对啊……」牧霜灵点点头，又道：「但要这么早去吗？」

钱就在那里，不去也不走，为什么要扰人清梦呢？

「愈快愈好，那班财主催促得我很不舒服，今天不把那些钱摔到他们脸上，我就不姓司！」司怜梦恨恨地道。

牧霜灵已经坐在司怜梦面前吃早饭，她把白粥盛到自己碗里，淡淡地道：「是你逾期不把馀款付清，别人催促你都很正常啊。」

「他们在催促本小姐啊！本小姐是丞相千金，他们哪里来个豹胆子来催促本小姐？」司怜梦的小姐脾气非同小可。

「妳还不是靠皇贵妃才有这笔钱？要不然妳以为把丞相千金这名头拿到当铺里还能押得黄金啊。」牧霜灵冷冷地道，她被对面的女人吵醒，心情正是极度暴躁。

「牧霜灵！妳是我的朋友，是不是该站在我这边呢？」司怜梦气得快要吐血了。

「我只站在不会吵醒我的人那边。」牧霜灵很快地反驳。

司怜梦翻了翻白眼道：「我知道妳的起床气很厉害，但今天是我吐气扬眉的大日子，难道找朋友来分享还算我有错？」

牧霜灵从玉碗里擡头看了司怜梦一眼，复又垂下头吃着油条道：「这个理由还算不错。」

既然是为了友情，那就姑且原谅司怜梦这白痴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