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话,易冲动,皮糙肉厚。
南荣臻是典型的武将,凡事随心随兴,只做令自己感到高兴的事。
遂钰过意不去,待到宗祠附近下马,小声对南荣臻说:“二哥,那十军棍我帮你分一半吧。”
南荣臻顿时活像被踩脚的鸡,大惊失色,单手握拳,搂住遂钰的脖子,“你这么瘦,身体又弱,这可是军棍。”
“一棒子把你打死了,我在哪再找个好弟弟回家?!”
遂钰脸涨得通红,面颊抵在南荣臻蓄势待发即将冲破衣衫的胸肌之上,很快,温度便顺着衣衫透露而来。
他脸红得滴血,这可是男人的胸!!!
而南荣臻却以为是被他勒住脖子窒息所致,或许身上还带着什么暗伤,于是连忙松手,架着遂钰的腰,将他放在身边半人多高的石台上。
布满陈茧的手在遂钰身上胡乱摸索,确定遂钰身体其他地方没有毛病后,长长舒了口气。而萧韫的注意力也终于从胡小海展开的堪舆图,挪至遂钰这里。
“二哥!”遂钰羞地大叫。
“别……别摸了!”他声音又骤然降低,手足无措道。
南荣臻是真担心,他过得糙,却知道大都里那些金贵的世家们如何生活,遂钰这些年既做了御前,这差事与皇帝息息相关,自然吃穿用度的档次也提上来了。
我那脆弱,娇小,不堪一击的弟弟啊啊!
南荣臻把住遂钰脉门,完全忽略遂钰逐渐放弃且涣散的眼神。
“你们……”萧韫的眼神在遂钰与南荣臻身上分别停留了几秒。
胡小海眼疾手快,迅速冲上前去,将自家二爷从四公子身上扒拉下来,急忙道:“二爷,四公子要晕了。”
鹿广郡是南荣王府的地盘,盘踞一方异姓王的儿子,无人敢置喙南荣臻言行举止,看不惯的顶多私下说几句。
胡小海唯恐自家主子触怒龙颜,毕竟皇帝那态度,也就面对四公子时稍和缓些。
四公子作为皇帝近臣,自然比他人更得圣意,御前说得上话的人,被当着面如此揉来搓去。
“二爷!陛下还在!您不能这样!”
哪样啊!
南荣臻抗议:“我亲弟弟身体不舒服我还不能关心?”
“二爷。”胡小海快哭出来了。
世子无情将亲弟弟打包至蛮荒之地,便是为了在千百次的无趣战役中,打磨南荣臻的性子。胡小海自幼跟随南荣臻,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只要是不重要的仗,他都一副好像逛大街般的放松表情。
反倒是四公子,坐得住,算得定。
萧韫:“过来。”
尽管头昏脑涨,遂钰仍听得出萧韫是在召唤自己,手脚发软地跳下台阶,朝着萧韫的方向走了几步。
“如果朕要你在这待着,你会好好站在原地等待吗。”萧韫问。
遂钰:“要看是什么情况。”
萧韫了然,那便是不会安分守己。
“报!!!”
斥候策马狂奔,飞身下马喊道:“城中出现不明高手。”
“先锋军还是宗祠。”南荣臻立即问道。
斥候:“口音身形不似秀州当地,发现的时候,他们正在与宗祠进行交易。我们的人想出手,却被他们以暗器击中,三支小队全部阵亡。”
南荣臻脸色微变,不待他再问什么,宗祠所在的方向蓦地迸发直冲云霄的耀眼白光,紧接着,碎石如雨,强大的冲击裹挟着热浪,瞬间遮复宗祠上空,连带着附近的民居,以及南荣军所在之处,皆被掀翻。
墙塌树倒,潮景帝霍然转身拉住遂钰,将他塞进怀中。
南荣臻厉声:“找掩体!!!”
遂钰始料不及,甚至没来得及问什么,两个人便一块滚进屋檐下石狮雕像后。
满天掀起的黄沙,将道路覆盖得严严实实,三米之外顿时不可目视。
“该死。”
皇帝突然骂道。
遂钰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萧韫反手抵住遂钰的下巴,见他伤口又开始渗血,想必是用重弓力道没收住,心头无名火顿起:“你也回去领十军棍!”
“我二哥说军棍会打死人!”
萧韫咬牙切齿:“朕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