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睡得口渴,迷迷糊糊醒来喝水,客厅里却有声音,他打开房间门,顾星丞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音量低得不能再低。
听见开门声,扭头回来看他。
柯淮一脸麻木:“你在干嘛?”
“晚上可能茶喝多了,现在睡不着,”顾星丞又露出那种温和的笑,“吵到你了?”
柯淮倒不是被他吵到的,他声音开得小,在房间里几乎听不见噪音,但是已经习惯一个人住的单身汉,又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带了个人回来,一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坐着个人,惊吓是真的,瞌睡虫都被吓飞了。
“那倒没有,怪吓人的,我这太久没出现别人了。”柯淮转身去倒水喝。
太久没有出现过别人,也就是说,柯淮身边一直没有别人。
柯淮没有多想,但顾星丞却没法不去联想。
柯淮咕嘟咕嘟地喝水的时候,不知道,背后在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就那样一眨不眨地,几乎算得上是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的背影。
细碎发梢下细长的脖子,瓷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穿着居家毛绒拖鞋软软的样子。
他有多久没见过柯淮穿着睡衣对他不设防的样子了呢?
太久了,久到他都觉得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柯淮喝完水,已经清醒了,转过头,沙发上的顾星丞低眉顺眼地坐着,看着地面,像只大羔羊一般。
“睡不着也别坐客厅里啊,怪吓人的,数数,或者玩玩手机,这么坐着更睡不着。”
顾星丞笑笑:“没用的,老毛病了。”
不是说喝茶喝多了吗?怎么又变成老毛病了?柯淮不理解,不过他也没多想。
柯淮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睡眠不好,他知道那种感受,他回了自己房间翻出一瓶褪黑素给他。
顾星丞接了,却没吃,申请似地:“陪我坐会儿吧。”
半夜,夜深人静的,人的脾气都好一点,何况顾星丞用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睛深邃,无辜又温和……
柯淮其实是有点吃软不吃硬的人,并且凭心而论,他确实就是个颜狗,而且还偏偏就是喜欢白禾远顾星丞这一款颜。
柯淮坐了下来,摸出手机玩,俩人安静地并肩坐在沙发上。
柯淮无聊问:“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顾星丞扭头看他:“这话你已经问过一遍了,这么期望我快点走?”
柯淮全然不记得自己问过,他只是没话找话随口问一句。
否认道:“没。”
“那我不走的话,你会开心吗?”顾星丞小声说。
柯淮没听清:“什么?”
顾星丞:“没什么。”
“今天那个人,身高最多一米七五。”顾星丞忽然又说起别的。
柯淮拧眉看了他一眼。
“我一眼能看到他的头顶,”顾星丞又说,“他有点地中海了,用了发粉填充着而已。”
“虽然身材还没走形,但是皮肤松了,应该三十好几了。”
这是在说他潜藏的相亲对象的坏话?柯淮觉得无语。
今天刚觉得这个人成熟了很多,而且,自己的事轮得到他来多嘴?柯淮强势的脾气上来,他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一下:“只要不是心里有白月光,外在都是次要。”
顾星丞果然沉默了。
柯淮伸着手机到他面前晃了晃:“你的白月光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瓷白的手腕在面前晃动,顾星丞压根没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他满眼都是那截瓷白的手腕,他一把伸手抓住了,紧紧攥住,喉头上下滚动。
柯淮愣了下,下意识地抽手,没能抽动,他莫名其妙:“干什么,放手。”
顾星丞咽下一口唾沫,他知道自己该放手,如若不然柯淮该发火了,但那截细腻的肌肤仿佛磁石一样吸住了他,他竟然舍不得放开。
其实从回国见到柯淮那一刻他就想触碰柯淮,想上前把柯淮抱在怀里,只是他不敢,他死死地压抑住了,才能有今晚和平地坐在柯淮公寓里的机会。
柯淮抽了一下手臂,没抽得动,再一抽,那边竟然一扯力,他往后仰倒在了沙发上,而顾星丞竟然随之欺身过来,将他压住了。
倒在沙发上,他有一瞬间的眩晕,看见顶灯在顾星丞头顶两侧迸出光辉,也能清晰地看见顾星丞肩背处的肌肉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般紧绷,腮帮子两侧的肌肉鼓起又放下,他在阴影里看见顾星丞充满欲|望的眼神。
柯淮不由自主地紧张了,破天荒的:“你、你想干什……”
还没说完,顾星丞低头封住了他剩下的声音。
柯淮瞬间睁大了眼睛。
仿佛久旱的沙漠终于迎来甘露,顾星丞啃咬他唇瓣的力道大得有些刺痛,舌头在口腔里贪婪地扫荡。
被压在两侧的双手被人十指紧扣着,捏到他指间都有些发白。
眩晕仰头间,他看见顶灯璀璨的光辉,在二人头上照耀。
这场亲吻持续了十多分钟,他在顾星丞亲上来的那一刻头脑就一片空白,后来被他夺去了氧气,被他的动作弄得发懵,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最终他勉强唤回神智,在顾星丞腿上踢了一脚,顾星丞才终于松开了他的唇舌。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了过来,顶着红肿的唇跟依旧用暗沉的眼光盯着自己的顾星丞对视。
顾星丞的唇也红了,他仿佛忍耐着什么似的隐忍地喘气,双手依旧还压着柯淮的手。
柯淮动了动,没能把手从顾星丞手里挣脱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你疯了,顾星丞。”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