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方忍不住问道：“死了？”

安道全点点头，伸手在女尸眼上一抚，让蔡夫人闭上了眼睛。

李子方又骂道：“真真的晦气。”心里却有些得意，说道：“唉，都怪我太过强力，竟将这荡妇玩死。”

杨志这边回过神来，看向李子方，松开安道全，冲过来就要动手。王彦上前一步护住李子方，说到：“人死不能复生，杨头领有话好说。”

安道全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有话好说。”

杨志知道有王彦、董平二人回护，自己伤不了李子方。只得叹口气，整个人一副灰败模样。

安道全又安慰道：“这赵娘子虽然是个风流种子，却也不过一介奴仆出身，死就死了。李押班乃是上差，却是咱们得罪不得。”

王彦也赶紧道：“今日之事多有差池，闹出人命也非大家所愿。杨头领若是心气不出，我等想办法赔偿便是。”

杨志觉得自己被轻看了，但也无可奈何，抬眼看向还有些洋洋得意的李子方，忍不住问道：“你们可知她的真实身份？”

董平道：“一个仆妇女子能有什么身份。莫非杨志你听说我等要赔偿，便故意抬高她身价，勒索我家押班？”

杨志不理会董平这个跳梁小丑，而是指着床上的女尸说道：“这位是大名府留守梁中书正妻，当朝太师嫡女蔡夫人。”

堂堂名号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约莫过了几个呼吸，安道全才咽了一口唾沫，试探问道：“你是说她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嫡女？”

杨志道：“正是。”

“放屁。”董平道，“当朝太师之女怎会在此。”

如今杨志已经再次没了飞黄腾达的盼头，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众人讲了蔡夫人被掠到梁山的来龙去脉。

听了如此这般的分说，安道全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道：“哎呀，你害得我好苦好。”也不知道是在说蔡夫人，还是在说李子方，亦或是在说赵妍儿。

李子方也是暗暗心惊。理论上来讲，蔡太师的女儿他不是得罪不起，但得罪的起和杀了还是有些区别。

现今这般情况，他自是不用给这蔡夫人偿命，但若他弄死蔡太师女儿这件事情被捅到廷尉府去，通往廷尉宝座的前路肯定是要被断送的。

众人沉默着听安道全哭丧，最后还是王彦先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们在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善后吧。”

安道全这才止住了哭声，问杨志：“这蔡夫人也是心机深沉的，跟我同床多日却未说明真实身份。所以这事儿只有杨头领一人知晓吧？”

杨志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诸位，我前几日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梁中书，现在梁中书只怕已经快到东平府接人了。”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杨志也回过神来，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福柔帝姬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几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三方便来了个情报对账。对完以后再互相观瞧，都觉得自己既聪明，又傻缺。

真是彻底被那福柔帝姬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杨志问道：“却不知那福柔帝姬如何识破这般许多计策。”

王彦道：“那福柔帝姬向来多智近妖，身边又有不少能人辅佐。看破计策也属正常。”

李子方怕牵连异魂客的事情，赶紧道：“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咱们还是赶快想办法，解决此事才好。”

董平道：“末将愿带人下山，伪装强盗截杀了梁中书。”

杨志制止道：“梁中书是我恩人，我却不能让你这般作为。”

李子方也道：“擅杀如此大员，朝廷必然追查，皇城司还是有些手段的。”

此等关键时刻还要看王彦的，王彦上前一步说道：“咱们不如来一个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