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只是做了一个梦。”阿离安慰他。
“阿离梦见了什么,一直叫我的名字。”
“没什么。”阿离不愿多说。
谢翡坐在他身侧,“你被掌教收为弟子了,我还没有好好向你道喜,恭喜阿离。”
“只是记名弟子。”
“那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听山下说书的人说,修仙的人会长生不老,是不是等我变成了老头子,阿离还能保持年轻的模样?”
“并非如此,要不断的修行。”
“阿离有天赋,那位洛承道长不是说了,阿离修行的天赋很强大。”
“为什么要赐姓给我?我想跟谢翡姓。”
神出鬼没的赢汐突然出现,“跟师姐一起姓,有何不好。”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突然想起来,今日还不曾教授你识字啊。”大师姐温柔浅笑,“师姐近日得空,正好教你读书写字。”
按部就班学习一段时日,大师姐又将本门的心法清静诀下篇授予他,教他运用。
接下来一段时日,为了更好领悟清静诀。
阿离需要闭关一段时日。
这是赢汐告诉谢翡的,离开的好时机。
谢翡舍不得。
赢离闭关之事,赢照知道后,又是大发脾气。
连累的涂孜又挨打又挨骂,恨意顿生。
凭什么,他有人护着,而自己因着他,被赢照折磨。
“公子,小人有一计策。”
“什么计策?”
“公子,赢离与谢翡最在乎他们彼此,是因为他们曾经共患难。越是打骂折磨他们,他们只会更在乎彼此。小人认为,不如彻底将他们分开。”
“还用你说,我不知道吗”
大师姐派弟子日日守候谢翡,都没机会从谢翡处下手。
“公子,小的曾经与谢翡有数面之缘,他对我印象很好,小人有机会接近他,实施离间之计。小人只求到时候能讨个赏。”
“哦?说来听听。”
“事成之后,让小的成为天道门的弟子。”
赢照想了想,“就依你。”
来到赢离的院子里,涂孜见谢翡一个人打扫院子。
“谢翡。”
谢翡转身,发现是涂孜,“涂孜,你怎么来了?”
说起来谢翡在观云台,许久不见亦陵公子,“涂孜,你家公子呢,怎么好久没看到他了?”
涂孜黯然,“公子离开天道门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谢翡见他穿着杂役的灰衣,明白了。
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位亦陵公子不像是舍弃仆从的狠心之人。
涂孜脸上有淤伤,似乎遭了罪,“如今,我在赢照的院子中当杂役。”
谢翡心生同情。
赢照黑心黑肺,不把杂役当人。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你等我一下,我去房中给你拿药。”
涂孜接过药,“谢谢。上一次,你被蒋岸他们欺负,我没有帮你。”
谢翡想起,他说的是坠落后山禁地之前,被蒋岸他们殴打之事,“都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谢翡乌黑的一张脸,那双眸子清澈明亮。
涂孜问,“近日,公子脾气不太好,我可以躲你这里来吗?”
谢翡自是欢迎的,“来吧,阿离闭关了,我一个人也无聊。”
“谢谢。我无以为报,这只风生鸟送给你吧。”
涂孜一吹口哨,一只黄色的小鸟,落在谢翡的肩上,“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风生鸟,可以告诉你,他的近况。”
谢翡欣喜,“这么神奇吗?”
“当然,你现在可以试试。”
谢翡想着阿离,没想到,半空出现一道水波纹一样的镜面。
里面的赢离闭目静坐。
真的能看得到。
“看到了,好神奇。这谢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其实,我也有私心,好歹是一条生命,要是被公子发现了,他肯定会杀了它。”
谢翡想了想,又真心喜欢,抚摸着小黄鸟毛茸茸的翅膀,长得真可爱。
“好,那我就养着它吧。”
离开天道门之后,说不定,通过风生鸟,知道阿离过得如何。
涂孜道,“谢翡,你现在还在尝试修炼吗?”
听亦陵公子说起过,谢翡一直在尝试修行入道。
谢翡摇摇头,“没有,其实,我求得大师姐的帮忙,准备下山了。”
涂孜闻言,脸色不自然。
不行,谢翡暂时还不能走,要是他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又会成为赢照的出气筒。
“你和离公子情谊深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下山,他肯定会伤心的,万一,成了心魔,有碍他的修行,岂不是害了他。”
谢翡被唬住,“这么、这么严重?”
涂孜点点头。
“那我,还是等他出关,告别之后再离开。”
一连数月,涂孜每每带伤过来,谢翡给他敷药,倒是像交了一位朋友。
又因着同情他的遭遇,对他好上几分。
“要不,等到下次碰到赢汐师姐,求她把你从赢照那处要过来。”
涂孜苦笑,“我可没有一位离公子,能为我与赢照公子拼命。”
想到独自离开的亦陵公子,谢翡问出多日的疑惑,“他下山,为何不带你一起?”
“谁知道呢。”
最初,在浣衣坊初见时,涂孜是一个有点圆润的少年。
现在,落在赢照手中,吃尽了苦头。
肉眼可见的消瘦。
“对了,风生鸟呢?”
谢翡吹了一个哨子音,风生鸟飞来,落在他的掌心。
“小黄太能吃了,白日里喜欢飞出去找食吃。”
“谢翡,算算日子,离公子快要出关了。你当真要离去?”
“是啊,快一年半了。”
“离公子出来之后,你还会离开吗?”
“嗯,离开。”
看护院子的弟子,最初无视谢翡的存在,只是担了保护之责,不得不为之。
后来,闭关的谢翡入了凝丹境。
他们的态度变了。
有一句话,倒是像好心提醒谢翡,“离公子是掌教的记名弟子,受大师姐的照顾,说句不好听的,等他出关之后,你们之间是云泥之别。等他成为天骄之后,说不定娶了仙子,你这么大的人,跟着他,算是怎么一回事。”
明晃晃的嘲讽,他是累赘。
涂孜笑笑,“你倒是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