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赢离手掌,一个黑色图腾,竟然发出莹莹之光。
一道虚影从图腾中折射出来,是巫族的老族长,“老朽来的还不算晚。小家伙,你还不曾兑现诺言,老朽怎么能放任你死去。”
一道黑魂遮天蔽地,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谢翡感受不到恶意,“前辈,你真的能救活他?”
“老朽为了救他,折损大半修为,岂会有假!”语气之中,竟然很生气。
谢翡不再多言,摸了摸赢离的身体,逐渐恢复体温,生机再现。
这究竟是什么术法?
竟然真的能修复神魂,与天争命,起死回生。
黑魂消散,日光照亮整个屋子。
谢翡心惊,“前辈,你究竟是谁?你认识他?为什么要救他?”
老者的虚影渐渐透明,“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交易,无需报答。待他醒来,替我带话给他,切莫忘记了诺言。此次,因我族人告诉他身世而起,算是扯平了。”
老者身影消失。
如练得见起死回生之术,愣在了原地,如今,回过神来,想要寻找老者,老者已消失。
谢翡放出神识,感知赢离的神魂已修补,内府完好。
只不过,反噬后的境界修为倒退,堪堪只有见山境。
想要救人,目的已达到。
谢翡松懈下来。
如练却发现,屋顶有人窥视,“两位施主,日头晒,下来吧。”
谢翡以为追兵又至,因着如练在,不好释放魔息,凝神查探。
陵亦和霍真真跳下来。
谢翡,没想到,来人竟是陵亦,“陵亦,你没事了。”
陵亦失笑,“托福,一切无碍。说来,还得感谢你救了我。”
霍真真躲在陵亦后面,瞪着谢翡,“阿陵,他长得面目可憎,我不喜欢他,我们走吧。”
说着拉着陵亦的衣袖,想要他跟着自己走。
陵亦像哄情人似的,哄霍真真,“真真,让我跟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再说两句话,我们就走。”
霍真真点点头。
谢翡莫名,真真又是谁?
陵亦倒是见识甚广,“相传,有一族,名为巫瑶。他们具有望前尘勘未来的能力,擅长起死回生之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族人活着?一千年多年都不曾听闻他们的消息了。”
“巫瑶一族?”
“是,能力太过逆天,据说,起死回生之术,是以命换命。不知道真假。”
谢翡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易,那人不惜耗费大半修为,也要来救赢离。
如练听闻,“以命换命,竟然还有此等邪术。”
陵亦取笑,“好过号称慈悲为怀的佛家弟子,见死不救。”
如练被他说的羞愧,“小僧能力浅薄。”
陵亦又道,“不急,有大师能做的。听闻广寒寺有涓滴汇流之法,能够修补灵脉、提升修为。”
如练吃惊,“施主如何得知?”
涓滴汇流之法,是佛家弟子修行之法。
温和蕴养经脉,有助于修行提升,得天独厚。
“不管我如何得知的,你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谢翡意外,陵亦竟然懂得这么多,不论是巫瑶一族之事,还是佛家修行的涓滴汇流功法。
如练道,“待我秉明主持之后,取得主持的允许。”
如练当场,传讯给主持。
住持回复的极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练啊,不需要犹疑。”
以声传讯,可见主持修为不一般。
“如练啊,乖徒,你行走人间,可有收获?你生性单纯,有没有被骗?饿着没?冻着没?世道险恶,为师担心你在外受苦,尽早回来......”
如练慌张的一挥手,拂去传讯,咳嗽一声,走上前,口中念着佛家经法,一道道金莲载着佛法经文,汇于他的眉宇间,随着他的手指引,如涓涓细流,游走于赢离的全身经脉,最后汇于他的识海之中。
此法子极其耗费修为,如练第一次传功于别人,尤其接受方昏迷不醒,无法主动接收,他还要替他梳理经脉。
数度用灵流梳理了凝滞的经脉后,如练收回功法,满头大汗。
“大师辛苦了。”
如练,“不必,修炼了涓滴汇流之法,他也算我半个师弟。”
谢翡望向陵亦,无声质问。
陵亦呵呵一笑,“竟还有这种事吗?”
“涓滴汇流之法,是广寒寺的佛家弟子修行之法,不外传。”
“......大师之前怎么不说?”
“忘了……”
昏迷不醒的赢离,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一个僧人认作师弟,还习得了佛门功法。
未来,还很有可能剃光头。
真是一言难尽。
谢翡不动声色,看向面色恢复的赢离。
刚刚那个老者,是巫瑶一族的人,他在少年时,在天道门坠落梨落峰,隐约在昏迷之中见到过他的面容。
他跟赢离之间,究竟有何约定?
心中疑惑顿生。
不是说他是天道门的天之骄子,为何被天道门的大长老等人重伤。
就连赢汐这个掌教之女,都无法保下赢离,难道,是玉青子下令?
他怎么会被逐出天道门?
“阿陵,我们不曾帮上忙,还是不要打扰了,先行回去吧。”霍真真道。
“好。”陵亦转而又对谢翡道,“谢翡,真真体质纤弱,无法跟着你们东奔西跑逃命,我们就此别过,保重。在山河殿的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未等他们踏出门槛,谢翡叫住他,“救命之恩,哪有来日再报的道理,你不准走,留下。”
说完,拉着陵亦的手腕,出了院子要单独聊聊。
霍真真要跟上,都被他一眼扫过去,留在了原地。
“你之前的伤,真的没事?”
“无碍。”
“那位真真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女扮男装留在你身边,是任务?”
“不是。”
“那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私事。”
“陵亦,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血契,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她对我们有没有威胁,是敌是友?”
“这么说吧,赢离之于你是何关系,真真之于我便是何关系。”
远处的霍真真,小跑过来,拉着陵亦的手臂,“阿离,我们走不走?”
“走。”
“不是说好,带我去买嫁衣。”
“嫁衣要好好挑,明日我陪你挑,如何?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买盒胭脂。”
“那怎么行?不是说好了,你明日娶我,没有嫁衣,我怎么嫁你。”
“……”谢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练道,“阿弥陀佛,那两位施主,倒是郎才女貌,甚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