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倾城美人锦瑟,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才艺双全。可惜了,怎么就想不开。”
“再美的美人,也是沦落风尘的女子。”
“是啊,要是良家女子……”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锦瑟姑娘又看不上你们。”
“听闻,她一展歌喉,犹如九天之上的仙乐,令闻者回忆起,此生最快乐的事情。锦瑟仙又岂会是普通的风尘女子。”
“是啊……”
“或许她天赋异禀?”
二楼的锦瑟,一身艳丽多姿的霓裳裙,华丽的步摇,衬得她冰肌玉骨,仿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手持红绫一跃而下,落在台上,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绝美曼妙的舞姿,引得满堂彩。
当她望向台下,盈盈一笑,轻启朱唇,唱着一首婉转悠扬的词曲,相思之曲。
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
而今丽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当时,小桥冲雨,幽恨两人知。
陵亦听得入神,脑海中回忆的一幅画面,却不真切,隐约可辨是漫天星空,两位青年一黑一白的背影。
一曲唱罢。
锦瑟行了礼,下台之时,发现黑衣公子似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锦瑟唤了一个丫头过来,“你去将那两位黑衣公子,请到沁华厅一叙。”
小丫头过来行了礼,“公子,我家锦瑟小姐请二位公子雅间一叙。”
得此殊荣,各方客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谢翡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陵亦诧异,不知为何要叫自己。
赢离道,“非羽公子、陵亦公子,我去外面跟如练大师说一声,以免他等得太久枯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二人跟随小丫头上了三楼的沁华厅。
锦瑟已经换下了台上华丽的戏服,此时穿着简单素雅,连襟上绣着清雅的兰花,洗去了浓妆,淡粉色的脸颊,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风情。
不得不服,美丽的女子总得上天的偏爱,浓妆淡抹,总是相适宜的。
锦瑟朱唇含笑,“小女子锦瑟,冒昧请二位公子前来,万望勿怪。”
谢翡欠身,扶起她,“锦瑟姑娘何出此言,得见姑娘一面,是谢某的殊荣,何况姑娘歌喉,如林籁泉韵,世所罕见,有幸得闻,是谢某之幸。”
锦瑟眉目含怯带羞,微微一笑,“小女子初见公子,便觉公子如光风霁月,非寻常凡夫俗子。果然如此。”
“是姑娘过誉。”
陵亦双耳游魂,听他们一唱一和,互相吹捧。
“说实话,小女子唱曲至今,唯有二人,听闻小女子歌声落泪。”
“哦?愿闻其详。”
“第一人便是小女子所唱词曲的词人,凤台公子。凤台公子曾言,落泪非我之故,是为词曲之中所写的相思之人,有感而发。第二人便是公子,敢问公子,为何落泪?”
“姑娘为何执着答案?”谢翡笑的温良。
“并非小女子执着,是小女子唱曲,哪怕唱的只是一二三四五六七,闻者都会想起生平最快乐之事,这是小女子锦瑟的初衷。是以,公子闻曲落泪,小女子耿耿于怀。”
“倒是谢某的不是。大概只因姑娘的歌声,感动涕零。”
锦瑟知他不愿意回答,“小女子冒昧,愿为公子弹奏一曲,表以歉意。”
“谢某荣幸。”
先是霍真真,又是锦瑟……
谢翡唇角笑意盎然,落在锦瑟的眼里,误以为他喜欢自己弹奏的曲子。
这一幕又恰好落在陵亦眼里,不由的撇开脸。
此时流连美色,风花雪月,真是没救了。
不是想带着他的阿离逃离追捕吗?
这样真的合适吗?
这锦瑟姑娘显然是看上谢翡了,也不知道非要叫自己一起上来,又是为何?
一曲结束,谢翡鼓掌,“锦瑟姑娘,不愧是才艺双绝。抚琴之时,我见姑娘带着一个精致的颈环,可否一观?”
锦瑟解下颈环,交给小丫头递过来,见谢翡看的仔细,解释它的来历,“此环,是一位恩客所赠。”
陵亦这才注意,锦瑟的颈环,是落安城的异人所佩戴。
“我有一位妹妹,喜好精致之物。她的生辰日子快要到了,原想买一礼物赠予她,故而提出非分请求了。姑娘既然不知,那就罢了。”
“小女子风尘之人,所有之物,皆是恩客赐予,反倒不好赠予公子了。”锦瑟眉染轻愁,一番自哀自怜的说法,令人心生怜惜。
“离开此处,又能如何?小女子孤身一人,身世飘零,又何处寻落脚之处?”
“姑娘与在下有缘,若姑娘不嫌弃,与在下一道,如何?右护法。”
锦瑟一扫之前美人的柔弱,“没想到,谢翡公子这么快就认出了我。有颈环猜出我是异人不难,你怎么知道,我是右护法的?”
“左右护法皆是幽浮师尊的人,师尊喜好美人,且不说有棋有书他们样貌不俗,就连对血傀儡的样貌,都十分较真。依照锦瑟姑娘的容貌,与左护法不分上下。况且,从我少年时进入陌桑阁起,从未见过右护法,我想,左右护法之职,一主内,一主外,锦瑟姑娘身处三教九流之地,这种地方名声虽不好,但是,消息却多,传递更方便。”
“这一次摘星楼的任务,让我一定要来朝云歌,带走一个人,正是右护法,不是吗?”
“不错,正是本护法。”
“所以,我们一进来,右护法就认出我们了。”陵亦这才明白。
“不错。”
“那我们现在就走?”
“二位公子,小女子赎身的银子,还是要付的……”
“这朝云歌不就是你的?”
“虽是如此,我离开之后,朝云歌就散了,姐妹们各奔东西,没了银子傍身怎么能行。”
“要多少?”
“十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
“若非阁主之令,小女子还不想离开朝云歌,为小女子一掷千金的公子,从这里可以排到城门口。”
谢翡想了想,一片金叶子,十两银子。
三年来,自己赚的大多数都被阁主剥削了,身上金叶子只三千有余,需要从芥子袋里拿出七千。
谢翡看向陵亦。
陵亦摆摆手,“都已经给你了,由你全权做主。”
银货两讫,锦瑟盈盈一笑,“小女子无以为报,惟愿今后侍奉公子左右。”
陵亦哼哼,“大可不必。”
太贵了。
给了锦瑟一些时间,与那些女子告别。
半晌,锦瑟翩跹而来,与谢翡他们汇合。
之前谢翡关照过,锦瑟身份保密,任务之事保密。
故而锦瑟一出现,赢离表面笑言,红袖添香是美事一桩,心中确实怒意翻滚。
如练更是目瞪口呆。
依照计划的说辞。
“公子,锦瑟今日离开,不知归期。离开之前,锦瑟尚有一个故人需要辞别,还请公子允许。”
“锦瑟姑娘不必拘束,往后你是自由身。辞别故人,理应如此。”
“正是锦瑟之前所说的凤台公子。”
“哦,锦瑟如此说,在下倒是想结识一番。”
“凤台公子,虽不常出门,但是为人温和亲近,喜好交友,定然会欢迎的。”
二人一唱一和,决定了接下来去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