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像
杜思思一番盘问之后,又问他是否知道,此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锦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修仙者还是趁早离开。”
谢翡认出容锦,又听了他的话,方知他也是巫瑶一族的人。
陵亦体内的黑刃,又在不安分,大概进来之前,用了灵力的缘故。
黑暗中,谢翡牵起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冷?”
陵亦原本想甩开他,只是他传给自己的灵力,缓解了发作的诅咒,便任由他牵着自己。
那边三人还在对峙。
突然段子安痛得手臂失去了力气,惨叫出声。
容锦道,“你是不是被咬了?”
杜思思问,“你怎么知道?刚刚在来的路上,他遇上了一个小孩,还以为小孩走失了,好心帮忙,没想到,那小孩咬了段子安一口。”
容锦语气慌张,“他、他中了巫瑶之术,一种咒诅。”
杜思思追问,“诅咒?什么诅咒?你会解吗?”
“创造这种诅咒的人,没给它起名字,只是后来,给它起了个诨名灾厄死印。这是我们巫瑶一族的禁忌之术。他刚刚还能保持清醒,还不算严重,只不过,再过几个时辰,恐怕难说。”
杜子安疼的在地上打滚。
“你既然认出灾厄死印,是不是能解开?”
“我被驱逐了之后,向巫神起誓过,不能再使用巫瑶之术。”
杜思思着急救人,只得拔剑逼人,“你解不解,不解,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杀了我,他也活不了,他现在身体的灵力被一点一点的蚕食,最后一丝灵力被吞噬,活不到明日。”
“你!”
杜思思说来说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无法真的狠心动手。
她放下剑,让容锦离开。
自己则扶起段子安,“我带你先去找苍安他们,到时候,我们立刻回学宫,段子安,你会没事的。”
段子安咬紧牙关,在杜思思的安抚下,逐渐稳定下来。
容锦在一旁,并未走开。
杜思思以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你要是想离开落霞郡,往这个方向走。”
给容锦指了他们来时的入城城门方向。
容锦见她没对自己下手,还给自己指了出城的方向。
容锦良心不安,见死不救,本就非他本性。
容锦一咬牙,叫住他们,“等等,这位小姑娘,我可以救他。只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如果你们以后遇到伤害他的男孩,还请剑下留情,不要伤害他。”
杜思思想了想,让她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她也下不了手,便应下了。
只是容锦又加了一句,必须对天道立誓,违背诺言,将万劫不复。
杜思思照做之后。
容锦先是向北方的雪山方向跪拜,告罪自己因不得已的苦衷,违背了不再使用巫瑶之术的誓言。
随后起身,挽起左臂衣袖,在他左臂上,有一黑色四不像的凶猛兽头,他在那兽头上抚摸了一下,那兽头仿佛活了一般,离开了青年的手臂,飞向段子安的右手臂,兽头绕着手臂缠绕,一圈圈的吞噬了黑色的铭文印记之后,一副很餍足的模样,回到了容锦的左臂,再次化作黑色图腾。
杜思思为了看清楚,又点燃了一张照明符。
只见整个救治的过程神乎其神。
段子安体内桎梏几日的灵力,运转起来十分流畅,他转头对杜思思道,“师姐,解了,一点都不疼了。”
杜思思见他无碍,也放心了。
落霞郡太过于古怪,她还是想尽快与苍安他们汇合。
她与段子安再次向容锦表达了谢意。
段子安对之前一见面对他无礼行为表达歉意。
容锦摇头,“巫神在上,巫瑶之术不能用来害人,所以,我替那个向你施巫瑶禁忌之术的孩子,向你道歉。”
段子安觉得他的脑回路太过奇异,“你为何要道歉,分明与你无关。”
容锦苦笑一声,准备离开。
他们此时,是在一间铺子的屋檐下,此处地上稍微干净些。
杜思思见他没有往城外走,便与他同行。
“这些尸体,难道是遭了瘟疫吗?”
容锦摇头,“不是,他们都像这位小公子一样,是被咬了,是灾厄死印,将他们变成这番模样的。”
段子安一想到,要是没遇到容锦,他也会变成地上的腐烂发臭的尸骨,吓得头皮发麻。
杜思思则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还是因着他真的救了段子安,才相信了几分。
将心中的疑惑问出,“那为什么白日里我们看不见这些尸体,而且,明明不是日落,为何突然变黑?这处古怪,你又如何解释?”
“你们见过猎人挖的陷阱吗?上面会铺一层树叶草之类的,让猎物完全察觉不到前面的陷阱。落霞郡就是这样。”
段子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们就像掉入陷阱的猎物?”
杜思思道,“子安,你这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的毛病,才吃了暗亏,刚好了伤疤,你又犯了?”
段子安脸皮薄,被杜思思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多言。
杜思思道,“你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容锦道,“我所知道的,你所见的白日、黑夜,都是虚假的。这处很危险,你们不应该来这里。”
容锦不愿与修仙者多纠缠,该劝嘱的他已经劝嘱了,他还要找人,没时间在此逗留。
没想到,杜思思却不愿放他离开,见他打算往内城走,叫上段子安跟上他。
跟随他们的陵亦低声问谢翡,“他们都是你们东临学宫的弟子,你有印象吗?”
谢翡,“教导弟子之事是梅寒负责,我对这些弟子无甚印象。”
陵亦听到梅寒二字,便住了口。
谢芳树原本走在前面,见他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你们在说些什么?”
谢翡道,“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被咬了一口,又怎么会变成地上尸体的模样?容锦口中的陷阱,大概是某种阵法,此处阵法覆盖了整个落霞郡,这么大的手笔,究竟是谁的杰作?刚刚我们所讨论的便是此事,不知谢公子有何见解?”
谢芳树方才看得清楚,段子安手臂上的灾厄死印,与陵亦手臂上的灾厄死印,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