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是我。”
三人继续看段子安的回忆场景,他看着牧流仙尊与梅寒仙尊一同出现,张嘴想要求救的心思歇了。
原来,牧流仙尊与梅寒仙尊为的是明镜台,杀害仙门子弟,是为了找个借口,对巫瑶一族出手,是这样吗?
段子安躲了起来,暗中观察,心中更是骇然,如果连牧流仙尊都是如此,他该向谁求救,为师姐他们报仇。
“小叔,小叔,救我!救我!”容弧哭嚎。
容锦握紧双拳,屈服于梅寒的威胁,“放开我侄儿,我带你们去找明镜台。”
领着牧流、梅寒,容锦走进兄长以前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打开的巫瑶族禁地。
禁地存放了上千口棺材,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死了之后,才会将尸身送进棺材里。
在上千口棺材之后,禁地的核心之处,有一明镜台,被封印石棺深处。
容锦咬开食指,以血为引,施展巫瑶之术,封印的符文阵法,石门打开,露出里面巴掌大的一块玉石,闪耀着如沐春风的清辉。
容锦取出明镜台,石棺瞬间分崩离析,化为粉屑纷飞四扬。
容锦血色的双眼,亲人离世的痛苦,被修仙者屠族的仇恨,充斥着他的胸腔,随后,他以自身血肉为献祭,施以巫瑶之术最禁忌的一种——转生阵,一种他父亲没有教导他,而是他自己从禁忌的古书中得来的一种术法,血液顺着图腾处,流向明镜台,明镜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容锦借助明镜台的力量,施展巫瑶禁忌之术转生阵,转生阵起,覆盖了整个巫族土地,转生池开,本就苦寒之地的北陬境瞬间风起云涌,乌云蔽日,冰峰千尺,所有阵中死亡的族人,残缺不全的尸身,摇摇晃晃的飘起来,犹如被无形的丝线控制的一般,依次跳入转生池中消失不见。
容弧感受到了强大的不祥气息,“小叔,不要!快些停止,你会没命的。”
这时,数十位修仙者,披着黑袍,出现在转生阵上空。
“仙尊,已全部检查完毕,除了摩氏一脉,已无活口。”
梅寒道,“巫瑶族人利用巫瑶之术,杀害了整个落霞郡的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要将巫族的两个余孽杀干净,以免后患无穷。”
梅寒邪佞的冲无暇旁顾的容锦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然后狠绝的一剑斩断容弧喉咙,随后,将他的头颅向容锦踢过去,头颅顺着坡滚到容锦身旁。
容锦痛苦失声大叫,“小弧!”
滔天恨意让他加快了让族人进入转生池的速度,他不能停下来,如果连他都被杀了,族人亡魂得不到安息,就没有机会回归雪山,回归巫瑶神的怀抱,他就真正成了巫瑶的罪人,永不瞑目。
族人都死了,容锦万念俱灰。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捂住了图腾,转生池停止了运转,明镜台得不到力量,反噬到了他身上,血气上涌,抱着侄儿的头颅,将它放进池水中,好在所有的族人都进了转生池。
转生池水红如血,如泣如诉,荡起的层层水纹,笼罩着巫瑶族人枉死的气息,冷的沁到他的骨子里。
幸好,族人们得以安然回归雪山,巫神会保佑族人的灵魂得到安息。
复仇!复仇!
他睁开眼睛,最后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用在自己身上,却被梅寒剑气所伤,跌落在地,符文扑了个空,在空中消散。
容锦施展了刚刚的巫瑶之术之后,再无气力,眼睁睁的看着明镜台被梅寒放进了储物袋,他是巫瑶族的罪人,死就死了,可怜他的侄儿,他的族人。
容锦看向一汪血水,跳入血池之中,以己身献祭,结灾厄死印,无数冤魂凝实体,从血水之中走出来。
没有五官,四肢异常修长,比例不协调。
所有人都没把这个当回事。
梅寒一挥手,那些修仙者上前斩杀长相怪异的怪物。
只是没想到,怪物们身形步法诡异,躲过修仙者的攻击,虚影一晃,竟然附生在修仙者身上。
不多时,只见被附生的修仙者惨叫一声,残破不堪的躯体倒地。
怪物离开修仙者的身体,没有五官的脸,变成了修仙者的模样,身形缓缓变幻,与修仙者模样一般无二。
那些修仙者吓得不敢再攻击。
梅寒见状,联合牧流,捉住容锦,又令众位修仙者,齐齐将怪物们封印回血池。
直到怪物们被血池淹没,血池恢复风平浪静。
梅寒带着众人齐齐离去。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段子安,看着血池汩汩冒泡,怪物们再一次冒出血池,一个一个的爬上岸。
段子安再也不敢看,偷偷离开。
记忆戛然而止。
离开记忆珠的谢翡、陵亦相互对视,千年前,他们不知道,众生相祸事的起因,这些被称为影子鬼的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百思不得其解。
没想到,在千年后,无意中从段家先祖段子安的记忆珠中获悉真相。
谢翡神色凝重。
陵亦也未在此时嘲讽牧流有眼无珠,错信梅寒。
如果那个牧流不是牧流,那梅寒是不是梅寒,说得清吗?
与梅寒结为道侣的人,难道真的不是牧流,而是段子安记忆珠中的人假扮的牧流?
窗外天光大亮,一夜又过去了。
谢芳树想起在花间重楼,那一日看到的青年修士,那个人像极了梅寒,“二位仙尊魔尊复生归来,那梅寒仙尊是不是一样复生归来了?”
针对陵亦,嫁祸他的人,对轻尘下手的人,难道也是他?
谢芳树刚说完自己的猜测,门外传来仆人的敲门声,“二公子,不好了,天道门的大长老、玉清殿长老、山河殿仙门小殿主,还有白帝城城主,带着数位弟子一并来了,看样子像是兴师问罪。”
谢芳树冷笑,“兴师问罪,以何种罪名?”
“窝藏罪犯。”
谢芳树看向谢翡,陵亦看向谢翡。
谢翡一下子就猜出了他们的意思,“你们怀疑是我泄露了陵亦的踪迹?”
陵亦身影幻化,变成大人模样,眉眼倏然变冷,“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一直跟在我跟前,知道我的行踪。”
谢芳树道,“他说得没错,之前,是东临学宫,陵亦被发现踪迹,可以说是意外,现在呢?真正知道我们在何处,只有我们三人。我们刚从记忆珠里出来,兴师问罪的便上了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你究竟是谁,你不是谢翡吧。”
陵亦道,“他绝对不是谢翡。”
谢翡神态受伤,“谢芳树怀疑我,情有可原。陵亦,你怎么会怀疑我?你不相信我是谢翡?”
谢翡想要上前,陵亦立刻翻脸,“别过来。”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相信你。”陵亦眼角也不擡。
谢翡心中刺痛,执意拉着陵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