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蛟鳞。
想当初,聆枢赠剑给他时候,嘲讽他,堂堂仙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你也太寒酸了。
修仙者最是势利眼,你身上无一件称手的法宝,是要被瞧不起的。
谢翡怀念的抚摸着剑身,才不过半日,他就已经很想他了。
无名山洞之中,锦瑟和越阡陌被困住。
“怎么办?阡陌姐。”
越阡陌也不知,她们现在修为被束缚,毫无挣脱之力。
“我也不知。我们迟迟不归,阁主会派人来,只盼有人能早点发现我们。”
“陵亦是怎么了?”
回想白日里离开花间峰,一路顺着天母河,向西而行。
起初,一切非常顺利。
半路,却遇上一伙来路不明之人。
陵亦似乎知道他们的能力,在他们使用手臂图腾时,提醒锦瑟越阡陌,小心巫瑶之术。
陵亦自己则束手就擒。
锦瑟多问一句,“你怎么办?”
陵亦道,“与其三人一同被擒,摆脱我这个拖累,你们凭借步生天的手段,能够逃离此处的。”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陵亦想要探得真相,必须只身犯险。
之前,幕后之人紧盯着自己,不惜杀害仙门子弟,逼迫自己现出真实身份,而如今,自己落单了。
他相信,幕后之人一定会趁自己受伤的机会,动手。
果然,来了。
他们人人手臂上,都有黑色图腾。
是巫瑶一族的人。
然而,等到他被摩罗命人捆住之后,他手臂上的灾厄死印再一次变得不安分,狂暴不安。
血液流动的速度,快得令他喘不过气。
陵亦压抑不住,心中像是燃烧了一把火,似乎要燃烧他整个心魂,很愤怒,很痛苦。
他觉得,这种情绪,不是他的。
直至吞没他整个神魂,身体不再受控制。
之后,陵亦再无知觉。
直到再次苏醒,他发现,天母河岸上,都是残缺的尸体,像是被硬生生的撕碎的。
锦瑟与越阡陌不见了。
她们应该是听从他的话,回去了吧。
洞xue之中,锦瑟道,“陵亦体内的黑刃,究竟是何武器,好生厉害,它布下的禁制,我们冲了数十次,才打开一个缺口。”
越阡陌脸色凝重,“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们必须要早点回陌桑阁,尽快告知阁主。”
“嗯,那黑刃似乎有意识,能左右陵亦的神智。”锦瑟对徒手撕了敌人的陵亦,依旧心有余悸。
“只是左右他的神智,还算好。怕只怕取而代之。”
“陵亦不是亲口承认,他是魔尊聆枢,又岂能简单被取而代之。”
“但愿如此。”
锦瑟之前还不明白,为何阁主如此在意陵亦和谢翡,表面上对他们很严苛,很少与他们亲近,暗中又耗费无数心神,人力物力,让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暗中潜伏在他们身侧。
日日汇报他们的行踪,事无巨细,都要汇报。
在他们进入白帝城之后,更是派出了越阡陌,与自己一同潜伏,伺机而动。
陌桑阁的左右护法,齐齐潜伏,一旦他们身份暴露,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锦瑟百思不得其解,最多谢翡异人身份曝光,需要这般兴师动众?
原来,谢翡是牧流仙尊,而陵亦是聆枢魔尊,二人皆是威震五陬的千古人物。
锦瑟越想心绪越难平静,“阡陌姐,你说阁主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越阡陌同样内心无法平静,“不清楚。只是我知道,阁主是不凡之人,若是没有阁主,恐怕落安城也无今日的繁荣与安定。”
尊主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大闹脾气,以为阁主又生了别的心思。
唉……
陵亦从蒙昧空茫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踉跄起身,披头散发,周身血迹斑斑,作呕的血腥味充斥鼻翼,狼狈到了极点。
没得选择,只好跳入天母河中,洗去脸上、身上、手上的血污。
无论他如何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想不起一丝一毫。
手臂上灾厄死印的印记,延伸至肩甲。
为何与落霞郡的尸鬼不同,他不记得,林挽乐手臂上的死印有扩大的痕迹。
难道此印记与那些印记有所不同。
说来,印记不同之处,还有一点,那些弟子转化尸鬼的速度比自己的快。
再一次尝试动用灵力,只不过踏水而行,牵动死印时,四肢八骸的灵力依旧会凝滞。
在赢离带着仙门子弟来兴师问罪时,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与谢翡成陌路,独自涉险。
可恨的是,功亏一篑。
雪光剑寒芒插进谢翡的胸口时,他有一瞬间的犹豫,脑子一片空白。
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被幕后凶手戏耍,千年前是这样,千年后他不想重蹈覆辙。
尤其,他预感到,这个幕后凶手,就是梅寒,愈加肯定了,要独自行动。
一颗炙热的眼泪从陵亦脸上滑落,落入河中,无影无形。
谢翡,对不起,等我查清真相,便来找你。
陵亦捂住胸口,感觉一股如同陷入深渊一样的疼痛,席卷而来。
最近,好像变得多愁善感了。
回想起分别前的最后一幕,谢翡擡手,施展的落星沉剑法一点残红,对自己狠绝挥剑,自己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受伤的神情,好似无声的诉说,他被自己抛下了。
那个眼神,陵亦无法从脑海中除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计划被意外大乱,接下来,他应该去哪里?
灾厄死印一日不除,他就时刻都有暴走的可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分开之后,他也不用担心,被发现灾厄死印。
只是,真真还在白帝城,希望谢翡能照顾好她,也希望她对自己的不告而别不要生气。
原先,他准备先前往陌桑阁,然而,无论他选择山路水路,第二日清醒之后,都会发现自己不在原地。
起初,他辨不清方位,直到一日醒来之后,他在一破庙之中被冻醒了,走出门外,天空飘雪,寒冷刺骨。
他才意识到,大体方位,一直朝着北方行走。
去北陬境?
难道,是跟容锦的侄儿受落霞郡阵法的影响,他也是?
尝试了数次,他便断了去陌桑阁的念头,往北行走。
行至一座苍翠青山山脚下,打算休息片刻赶路。
巧合的是,遇上了和尚如练。
没想到,竟然在一处无名山脚下重逢,真是缘分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