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危急关头,老道顾不得多想,连发数道符文,十万火急唤来其他六位徒弟。
一时之间,风雨大作。
天雷携摧枯拉朽之势,直奔而来。
朱颜、宋素湖等五位徒弟到来之时,见自家师父替大师兄挡雷劫,惊呼出声“大师兄!”
明明遭受重创的是老道,他们眼中却只有大师兄。
老道硬抗了一道天雷,气血上涌,咬着牙道,“徒弟们,你们的大师兄要渡劫,快摆六合衍生阵。”
冯如画姗姗来迟,天雷劫下,大师兄生死不知,恨不得以命相护,呵斥愣在原地的师弟师妹们,“还等什么,没听到师父说,摆六合衍生阵。”
这时,师兄弟们各自归位,摆六合衍生阵,催动阵法。
符文阵起,大阵升空,吸纳周遭山川的生机灵气,抵御天雷的威势。
老道得以喘息机会,助渡劫的大徒弟凝神,疏通四肢百骸狂暴的灵气。
“致虚极,守静笃,各复归位!”老道念着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遍又一遍。
在六合衍生阵中的青年,眉头紧锁,双目时而显出红瞳,煞是可怖。
老道见六合衍生阵无法起作用,索神散的桎梏依旧没有被打破。
索神散不解,渡不过雷劫,大徒弟轻则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不容老道多想,将自己的半身修为渡给大徒弟,“乖徒儿,这一次,你一定要争气点啊。”
冯如画大叫,“师父!”
老道,“乖徒儿,放心,为师一定会救你们师兄的。”
冯如画道,“师父,小心!”
老道给大徒弟输送灵力,想着二徒弟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
冯如画将那句话补充完,“师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带着师弟师妹们离开天道门,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
众位师弟师妹暗道,二师兄好狠。
冯如画时刻注意大师兄的状态。
不得已,将自己的本命法器邢鲲木祭出,帮助师父分散天雷毁天灭地之威。
老道的半生修为,一入大徒弟体内,绕过索神散的禁锢,助徒弟破劫。
大徒弟双眸之中的红色血气消散,唇角溢出血色,神魂归位,朝着虚弱的老道道了一声,“师父。”
老道安心了。
最后一道天雷,惊天地泣鬼神。
老道被大师兄推出阵外。
老道拦住扑上前的冯如画,“大师兄!南宫翡!”
师弟师妹们更是一脸担心之色,“大师兄!”
眼前炫目的白光,遮掩了周遭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待一切云消雨散,雷霆消弭之后,天母河岸多了一条分支沟壑,那是天雷留下的深坑,滚滚天母河水注入深坑。
老道飞身半空,四下张望,寻找大徒弟的踪迹。
众位师弟师妹们,更是跳入河水中,寻人。
须臾,被天雷打落在深坑的大师兄,被天母河水一浇,清醒过来。
跃出湖面,一身湿哒哒的破碎衣衫,灰头土脸,来到老道面前,“师父......”
老道见自家的大徒弟平安无碍,放下心来。
远处的冯如画、朱颜、宋素湖等师弟师妹们,齐齐怨念的盯着大师兄。
“师父,你不要解释一下吗?”冯如画咬牙切齿的问。
“不怪我,是你们师兄要求的。”老道眨巴着眼睛,明明一把年纪,还装无辜。
南宫翡替师父回答,“确实是我,让师父隐瞒我即将渡劫之事,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连累师弟师妹们担心了。”
“为什么?”三师弟宋素湖不解的问。
“我知道。”五师妹朱颜狡黠一笑,“因为大师兄历的是七情劫。”
冯如画闻言,脸都黑了,不顾场合,“大师兄,五师妹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翡不打算隐瞒,“是。”
冯如画急迫的问,“他是谁?”
天道门的弟子,修的是问天之道,需要历三劫,凡体劫、七情劫、心魔劫。
唯有遇到喜欢之人,才会历七情劫。
南宫翡没有回答他。
他让师傅瞒着其他师兄弟们,主要就是为了瞒着他。
南宫翡心中记挂着被带走的聆枢,无时间多作停留,只一句,“师父,我晚点再回天道门。”
冯如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师父耗费大半修为,助大师兄入了浮云境,师兄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二师弟,一向能干,师父耗费大半修助我历劫,师弟可以帮师兄照顾师父吗?”南宫翡微微一笑。
“......”冯如画欲留人,已忘言。
“所以,师父,就交给二师弟你了。”南宫翡一个眼神,老道心领神会,身体直直往下倒去。
冯如画离得最近,双手抱住师父,南宫翡趁机脱身,远遁离去。
冯如画气不打一处来,“师父,大师兄已经走了,你别装了。”
就算耗费大半修为,师父好歹是圣人境。
老道远离冯如画,“有本事,你冲着你大师兄去。”
比起追大师兄,冯如画更想知道,“师父,你跟大师兄何时密谋的?”
朱颜好奇的很,奈何刚刚大师兄在,她不敢太过放肆的问,竖着耳朵听。
宋素湖等师弟们,何尝不是。
老道一捋顺滑的白胡须,“密谋一词,太过难听。这种情情爱爱之事,如何让一把年纪的为师说得出口。”
一直不声不响的三师弟宋素湖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师兄,一直待在天道门修炼,修为卡在见山境,迟迟不能破境。一年前,师父将闭门不出的大师兄赶下山,师兄自那时起,似乎就不太一样,常常下山。”
六师弟江岳一拍手,“三师兄,你这么一说,以前不修边幅的大师兄,自打下山之后,开始注重打扮。”说完,看了一下众人。
说起来,天道门,各个都是穿着素白的飘逸道袍,仙风道骨,不沾俗世的铜钱臭。
然而,实际上是天道门太穷,所以,买的一种布料,按照各位师兄弟们的身材量体裁衣。
就连唯一的五师妹朱颜,明明是娇小可爱的姑娘,也只能入乡随俗,天天作男子打扮。
大家想到了大师兄,每次出门,白袍总是洗的纤尘不染,平日里如墨的黑发一根发带草草绑了,出门前必让五师妹帮忙梳个齐整的高马尾。
“那句话叫什么来者,女为悦己者容。”四师弟赵争道。
其他人纷纷应和,一致认同大师兄为悦己者容。
冯如画听着很不爽。
这时,七师弟郑圆憨憨的道,“可是,二师兄也很注重打扮啊......”
冯如画不喜欢素白的道袍,总是在外面罩着一层青色外袍。
冯如画是炼器师,青衣外袍属于法器,衣摆上流动的金色符文,是护身法阵。
一直不喜欢二师兄的四师弟赵争闻言乐了,“七师弟,你难道看不出,二师兄暗恋大师兄。”
一句话,现场鸦雀无声,众人为赵争捏了一把汗。
冯如画拎起赵争,“四师弟,你知道的真多。”说着将他扔进了天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