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呵呵笑了笑:“小许牌不错嘛。”
许悠哪看得懂是好是坏,周斯虞点了点其中一张,头也没擡回张沁:“是还不错。”
麻将牌不靠歪门邪道的手段,剩下的便是运气和头脑。
说是许悠打牌她只负责摸,全程都是周斯虞在指挥,两圈不到她连着成了几牌。
程橙和另一位顾及张沁今天生日有意放牌给她,谁知她们打出一张,张沁要吃,许悠碰,张沁要碰,许悠胡,看牌的一群人一半觉得周斯虞牌技高超,再烂的牌到她手里都能救回,另一半则阴恻恻地看许悠,觉得她既笨又没有情商,不知道给寿星供供牌。
此时桌面上的麻将掀开一片,许悠的面前吃、碰完只剩下一张二饼。
程橙的手指在自己面前的一列牌中划拉了一遍,指尖发力推出其中一张:“二饼。”
“胡。”许悠小声开口,这是她认知里最简单的牌型,但她说完陡然感到坠入冰窟般周身寒凉。
程橙几乎是怒视着她,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各异多也是不悦的。
她做错了?
可是这牌也没其他的打法。
房间内气压骤降,被盯地心里发毛,许悠回头看周斯虞。
周斯虞杯口刚刚压到嘴边,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放下。玻璃碰撞大理石台面声音清脆,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下滑。
她侧目看了眼牌桌没管任何人,摸了摸许悠披散的长发夸奖道:“不错。”
张沁胸腔怒火熊熊燃烧,再三抑制后推到自己的牌:“好可惜,被小许截胡了呢,看来运气还是差了点。”
她本就是甜美类型的女生楚楚可怜笑着,在场她的朋友马上开口帮腔维护。
“运气差不差不清楚,有的人眼力见倒是挺差的。”
“胡个牌有那么高兴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过生日。”
“真晦气。”
许悠的心脏骤然提速,耳边的心跳声和不满声放大再放大。
她无措到眼底泛起浅浅湿意,想哭又怕真哭出来要承受更多,被骂得更凶。
张沁邀请许悠来本就是想叫她在朋友面前出丑,听说她第一次打麻将打算借机挫搓她的锐气,不想这人有新手加持,还有周斯虞保驾护航,算盘打偏了,惹得自己不爽。还好朋友们都站在她这边,见许悠不知所措,她的心情莫名开朗。
“别这么说小许,咱们打牌就图一乐子计较什么输赢。”她拍拍许悠的手背,一副好姐姐模样。
别人家的柔弱小白莲和自家的坚韧玫瑰。
怎么选?傻子才选白莲。
你一言我一句,吵吵嚷嚷,周斯虞听得心烦擡手叫停:“吃不吃饭,不吃直接去喝。”
说罢她懒懒地靠着椅背拉过许悠吹放在腿上握紧的手把玩她常年拿画笔的细白手指,她的力道时轻时重,比许悠略微粗糙的肌肤掠过一处引发一片战栗,很快,许悠不再注意周围对她的评论,失落感被酥麻填满。
“吃。”张沁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看在场的朋友们故意扯出一个倔强的笑,“都坐吧,我去叫人上菜。”
陆昂一直端着酒杯看这场闹剧,他与其他人不同,没有指责和戏弄,看向许悠的眼神一直带着玩味。
适时开口,说出的话符合他爱张罗的个性:“哪有寿星亲自张罗的道理,我去。”
他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到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话说完迈步去门口叫侍从,收回目光时扫到许悠发红的耳尖,手中的高脚杯凑近嘴唇,头一昂,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杯红酒顺着食道进入胃中。
现在酒吧的业务范围远远不止喝酒和蹦迪,星级厨师是这间酒吧的招牌之一。
陆昂吩咐过,乌泱泱十几个人入座没两分钟,味美精致的菜品一道接着一道摆上桌。
“提一个,第一杯酒敬我们今天的寿星,祝沁姐永远貌美永远十八。”程橙端起酒杯,在座除了周斯虞和许悠都跟着端了起来。
“阿虞。”周斯虞只是换了个位置心思还在捏许悠的手,张沁见她无动于衷软声叫她。
许悠察觉大家都盯着她们,下意识往回抽手,被周斯虞用力锢在掌心。
周斯虞没回话,单手拿起转盘上的酸奶,倒了一杯放在许悠面前,自己则端起从进门喝到现在还没见底的玻璃杯。
“生日快乐。”她说。
陆昂挑眉,嬉皮笑脸问:“小朋友不喝点儿?”
周斯虞看向他眼底戾气快速闪过。
轻浮的语气、对许悠亲昵的称呼、对她所有物的觊觎三者都使她烦躁。
周斯虞视线锁定他:“她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