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饿了吗?我们走。”面对许悠她放柔声线。
一出川剧变脸,在场几人看的真切。
许悠的清澈的大眼在她们之间打转,张沁和程橙眼中她在挑衅,周斯虞以为她和以前那般畏惧她们,刚要给她撑腰,只听她幽幽开口。
“赶紧走,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说罢她擡擡下巴示意服务生继续带路,头也不回地绕开两位冤家离开。
周斯虞乐意当舔狗,跟在许悠后面一起走。
被无视留在原地的张沁和程橙对视交换了个眼神,除了狠毒只剩狠毒。
许悠的胃之前工作时饿伤过,调养几年现在三餐不在习惯时间吃会特别不舒服,她刚才说饿小腹已经隐隐不适,进入包间挑了主位之外的位置坐下,她不客气直接叫服务生上菜。
周斯虞后脚进入,闻言,也催了声快点,然后自然而然坐到许悠手边的位置。
服务生出去传菜,许悠认认真真问:“你能不能坐到对面?”
“啊?”周斯虞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许悠这么嫌弃她,面对程橙和张沁的硬气全无,无辜的眼神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给她配个尾巴,一定垂在地上无力地来回扫动。
许悠才不在乎她的受伤她的玻璃心,自顾自倒了被温水,把杯口压在唇边:“你坐这么近我不好观察,对面光纤也好,是这间最合适的位置。”
小狗尾巴螺旋上升,周斯虞一扫阴霾,乐呵呵带着搬到对面。
她的表情许悠看在眼底,温热的水送进口腔,顺着喉咙下滑到胃部,暖意散开,她放下水杯,托着下巴手指点在桌面。
身体舒服了,心里有些烦躁,很想来支烟。
“我出去抽根烟。”想着许悠从包底翻出烟盒和余瑶特意送她的金属打火机起身要往外走。
周斯虞眉毛皱了一下,很快恢复:“北城室内除了专门的吸烟室外不能抽烟,据我所知这儿没有吸烟室,室外到处花花草草的,可能也不行。”
欲望不被满足,躁动不安的情绪会无限放大。
许悠遵纪守法不会主动破坏规则,捏在手中的烟盒被她丢回皮包里,医生建议她必要时应该用安抚物转移注意,她把打火机留下捏在指尖摆弄。
金属打火机盖被她不断打开合上,撞击出的声音一声一声往人心里钻,如同千万只虫子拼了命撕咬分食她的心脏,烦躁几乎占领她的全身。
“吃个这个吧。”
许悠擡头,一片口香糖擦着光滑桌面落到她的手边。
西瓜味,她最喜欢喜欢的水果口味。
记忆里周斯虞并不喜欢这种香精添加的甜味,口香糖从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拿起慢慢拆开包装:“你嚼口香糖戒烟?”
她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说完边口香糖送进嘴巴。
周斯虞脸颊忽地爬上奇异粉色。
她点点头承认。
没人知道重逢那天她受到的暴击有多大,曾经引以为豪的年龄差带来的阅历被一句太老不中用替代,她无助她反思她奋发图强,戒烟健身她全部安排上。
还好她没有问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周斯虞轻咳两声。
许悠把硬片咀嚼柔软,西瓜的甜味充斥齿间,她把口香糖抵在舌头和牙齿中间正打算吹一个圆滚的泡泡,周斯虞的问题丢过来,她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后佯装无意,舌头和口腔同时发力,鼓起一个浅粉色的圆。
圆球雨来越大,最终无法承载,应声爆裂。
回忆逐渐涌到眼前,回想第一次尝试好像在十九岁那年。
和周斯虞无法改变的年龄差给她极大的压力,那阵她很想快点长大成为可以和她并肩的人。她模仿过她的穿搭,敌不过寒风入体,第二天便换回厚重的棉服。她模仿过她的妆容,她只要花一点儿心思就能把自己画得与她八分像,但镜子里陌生的人不再是她自己。
她当然也模仿过她拿烟在指尖,深深吸一口、吐出,把自己藏匿在白雾里,可她哪里学过怎么把烟雾从嘴巴挤进鼻腔,剧烈咳嗽过后烟已经燃尽只剩狼狈的她和一条灰烬。
后来,她不再在乎她们之间种种,吸烟不再是为了模仿她,而是为了忘记。
尼古丁刺激中枢神经产生的心里作用令她愉悦舒爽,她很喜欢。
无形的白雾将两人隔开,许悠长时间不说话,周斯虞心跳异常,她想自己应该换个话题,门口传来敲门声。
“晚上好,这边给您上个菜。”
拉她俩出来溜溜,回头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