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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灿烂:“程市长言重了,堵车在路上您也受苦了,等这会儿不算事。”

“总归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向大家道歉。”被称为程市长的男人态度谦卑,引得大家一阵奉承。

许悠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中间那几人的脸上。

程市长不用多说是程橙的父亲,张沁的靠山又是哪位呢?

疑问很快得到解答,不多时,程市长转头向媒体人介绍他另一侧的男人,刚刚错位许悠没看清他的五官,挡着他的人避让开,那张和李蕊如出一辙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这位是北城有名的企业家,今天这个展能顺利举行多亏了他的赞助。”

程市长话题这么一引导,劈里啪啦一阵,十几台摄影机对着他又是拍照又是录视频。有话题才有热度,目前来说这些个年轻人的作品还不够吸引人,带上市领导和企业家,也能实现小小的双赢。

画展还没有开始,这段对话不宜太长。

寒暄被控制在三分钟左右,程市长便站到中央拿到提前准备好的麦克风发言。

所有人在西边围成了个圈,张沁和程橙靠着她的企业家父亲,他们两侧是学校的领导、教授,向后一圈是前来拍摄采访的媒体人,真正的主角——画作的创作人围在最外层。

许悠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她先是觉得本末倒置,画展的重点落在出席的嘉宾身上很不合理。一两分钟,她豁然开朗,想的明明白白。

这本就不是以她们为主举行的画展,是他们好友之间的联动,是为创造利益而进行的一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股的商业活动,毕业生重聚只是个由头,没有她们也会有其他主题,来促成这场交易。

程市长的话不算多,站在搭起的台上只说了两分钟,还不如刚刚闲聊时间长。他退下,把话筒交给张沁的父亲,那位老板接上麦克风开始侃侃而谈。

隔着人群许悠清晰地看见程橙靠着程市长的肩头。背对着,她听不清他们父女小声的对话,但在某次角度改变,露出侧脸时,她回头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张沁的父亲下来,话筒交给院长。

一个传一个,院长是最后一个发言的。

相较程市长的官方、张老板的潇洒,老院长显得无比诚恳和高兴。他先是感谢了做出提议给他们赞助的老板,又感谢市长审批给他们举办画展的机会,最后,大篇幅的提到了上百名站在此处的毕业生。

他搞教育搞艺术,钱和权对他来说不是做重要的。

他乐得看见学生们功成名就,在各自的人生闪闪发光,也愿意给每一个孩子帮助。

今天的场合若是能给一些学生带来机遇,要比画展盈利多少更让他觉得开心。所以他着重介绍他的“孩子们”,努力把大家的关注引一部分给他们。

许悠对此很是感动,其实很多很有灵性、很努力的新人只缺一个曝光的机会,等了又等,有人幸运三年五载能等到,有人不幸,苦求一生,终不如愿。

院长说完刘教授带头鼓起掌,其余人跟着拍手,发言环节就此结束。

画廊负责人知道有合影的环节提议给他们流出了面积足够搭的空地,站位由刚刚奉承程市长的男人安排,市长、老板带着女儿站中间,几个院长教授被放在两侧。

主次不分,畸形扭曲。

如此场景许悠实在是摆不出笑容,面无表情被十几台照相机闪过眼,人群开始散开,她已经想着从哪离开。

媒体们都围绕着领导,光是张沁和程橙旁边至少就拥了四五个,相熟的团在一起,真正为看画展而来的少之又少。

挺没意思的,许悠粗略的扫了一圈,面前稍微空了,她慢慢走到刘教授面前,小声和他说自己要离开,刘教授想挽留,她的作品在这足够出众,绝对能吸引大众的关注。但考虑许悠个人的态度,他终是没开那个口。

最后一次见面,不求幸福,只求她平安。

许悠认认真真举了个躬,没有任何留恋地迈起大步往门口走。

她的画被放在门边,作品在提交时她就告诉刘教授画展后处置权交给他,这么说也费了几天的心血,临走前她没忍住看了一眼。

光围绕着人采访话题度还是不够,她没仔细看,程橙父女、张沁父女还有李蕊带着好几个记者站在她的画边。

每幅作品都写了名字,许悠不觉得她们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争锋相对的关系还愿意跑到她的画面前卖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夸她,多半是有诈,在埋坑。

许悠惊觉不妙,脚下的步子正向继续迈起来,那边已经叫到她的名字。

“整个画展中我最欣赏这一副画,作者把人物的表情和神态栩栩如生展现在我们的眼前,透过着双眼,我仿佛感受到她数十年劳作的辛苦,感受到她的生机,感受到强烈的希望。”张沁笑对镜头,开始对她作品进行走心点评。

她说得动容,一个个小框了放大的确是她的脸而不是被她夸赞的画作。

许悠哼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这做什么阅读理解,过分的解读确实在某种层面成立,但常常与实际情况相去甚远。

“说得不错,我也喜欢这幅画。”程橙迎合着,视线穿过人群找到许悠,脸上的笑意渐浓。

到这,一切都还算和谐。

高恒不晓得从哪边钻了出来,站到李蕊身边,与她一起面对镜头。

不妙的组合,许悠心中警铃大作,再关心她也不再停留,转过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不知道各位听没听说过在国际上极富盛名的年轻艺术家,Es,她出道三四年现在已经跻身国际最优秀的年轻画家行列,她是我的偶像。我对她的每一幅作品都十分了解。”高恒裹身西装,肚皮快要顶破衬衫。

Es的名号在艺术圈混的多少听过一嘴,见有新的内容能挖,几个镜头连忙怼到高恒的脸上。

高清相机里,他脸上过度分泌的油脂泛着光,摇头晃脑时肥肉乱颤。

他卖关子似的停顿几秒:“这幅画,我敢说从画风到手法都与Es有八成像,我想作者若是在刻意模仿,水平不敌。”

许悠边走边翻白眼,有这种粉丝算她倒霉。

还八成像,这么了解她应该说十成啊,说到底也是在找噱头,紧着她一个人薅实在可恶。

狠狠想着,她的脚步不停,挤着人群好不容易要走到通往门口的长廊。

“那么请问这幅画的作者是谁?我们想现场采访一下她,了解一下这幅画的创作背景和心路历程。”有记者出声。

李蕊“好心”看向作者介绍,惊呼一声。

全场静止,大家都看向她这一处,等待她的回答。

她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般吐出两个字:“许悠。”

“许悠是谁?”

“她在哪?”

“在这,许悠在这!”

靠许悠很近的几个同学挡在她面前直接把她的路拦住,焦点从李蕊转移到她身上,背后的道道目光像是火苗在燎,她无比煎熬。

记者们调整焦距对准她:“许小姐,能打扰你几分钟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许悠硬着头皮转过去,面对众人:“不好意思,不方便,我不接受采访。”说着她低了点头表示歉意。

被揪住哪能轻易松开。

抄袭还是模仿,在互联网上争议很大,话题发出去,绝对能引起大量网友参与讨论,到时候热度不会低。

“我们就简单聊几句,绝对不会浪费您太多时间。”

“是啊,我们都是喜欢您的作品想让更多人关注才邀请您的,您别紧张。”

媒体人步步紧逼,同学们的情绪被煽动起来,讨论声从稀稀拉拉几句到一人一句要把许悠砸倒。

“我去,好装,她怎么还这样,市长在也不给个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爹是市长呢。”

“她不就是这样嘛,我行我素的,这么讨厌,今天干嘛出场啊,当初干嘛答应参加这个画展啊,好好的日子,被她搅的,啧,晦气。”

“靠,不是怂了吧。高哥是Es的死忠粉,他说像,别不是抄袭,她不敢接受采访才要走。”

“那是走?我看是要逃。这么多人面前被揭穿抄袭,要是我打个地洞给自己埋棺/材。”

议论纷纷,许悠的不买账行为搞得没人脸上能挤出笑,贴别是程橙的爸爸程市长,闺女刚说了喜欢,也有人把他搬出来,这姑娘一点面子不给,不是看不起他是什么。

许悠看不见其余人,她只盯李蕊一个。

李蕊目光灼灼回望着她,闪着精光的眸子淬了毒般满是狠戾,像是草原的猎豹,龇起尖牙等待时机扑上来撕咬她的肌肤,啃食她的骨血。

和张沁、程橙站在一起,三个人明显是一个野兽组合。

那两个当是大象和狐貍。

时机差不多,李蕊咳嗽两声:“初见这幅画我也像大家一样欣赏,但是看到这位同学的名字我突然有些迟疑。”

“是的,没错,这画的作者是我们的同学,当年系里成绩最优异的学霸、女神级人物,许悠,四年前我们大学毕业,她悄无声息消失在我们这群人的视线里,今年她和我进入同一家公司,成为同事我才知道当年她的离开并不简单,不过这是她的私事我不好告诉大家。”

半遮半掩比直接说出实情更让人感兴趣,她话只说一半,领大家猜测许悠的私生活,炸裂程度比得上抄袭。

在场的记者媒体人狂喜,写稿子时他们在留足够遐想的空间,今天的热度足足的。

“对不起,有些扯远了。我只想说画作相似这事在她身上并不是偶然,这不是第一次,她之前的画风完全不是这样,入职公司时我们的领导也提出过她在模仿Es,作为老同学我还是想劝劝你,做自己没什么不好,一只模仿抄袭路不会走太长。”

李蕊拉了领导“实锤”,一时间十几个记者把她围得团团转,收音麦怼在她的面前,镜头贴着她的身体。

“许悠小姐,您同学所说的属实吗?”

“你是否存在主观的模仿、抄袭行为?”

“刚刚谈到您毕业就不再联系同学们,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许悠的像块木头僵硬着身子被推搡来推搡去,她还是看着李蕊,看她站在张沁面前笑得得意。

她不需要提供证据,就能在大家面前高谈阔论她的私生活,给她定性。

在场的人也不在乎事实,他们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可以八卦的人,日后茶余饭后能多些谈资。张沁、程橙出了气,程市长找回面子,靠网络吃饭的那群更是可以借她吃顿好的。

唯有被夹在人群中的刘教授,为她担心为她解释。

“许悠是我的学生,我了解她,她绝不是你们口中如此不堪的人!”他话音没落,嘴边马上戳了个麦。

男人泥鳅似的钻到刘教授旁边,一手持麦克风,一手拿相机拍摄。

“许悠是您的学生,您是否听过有关她的谣言?”

“和同学失联的时间,她是否与你有过联系,你们之间真实的关系是什么?”

刘教授一大把年纪,哪经历过长枪短炮如此激烈的围攻,他出了不少汗,又气又急,呼吸都不那么通畅。

问出的问题他们不回,有人代替回答。

高恒为首的几个男生主动站到镜头前接受“采访”,他们义愤填膺地和大家讲述许悠的过往。

“大学那几年我们都住校,她住在校外,谁不知道她外面有人,不过我们没说,毕竟是她的私事,我们也不好说。”

“她画的确实还行,不过也只是还行的程度,我也是忍无可忍才和大家说这话,毕竟Es是我女神是我偶像,这种人沾了,就是在玷污她,我忍不了。”

每个人都在说,装了两百多人的画廊此刻就是个养鸡场,吵得人头疼。

许悠看得到有人在骚扰刘教授,她想过去帮他,奈何自顾不暇,一步都挪不动。

她被这么多人挤着,胳膊不知道被什么撞到,剧烈的疼痛瞬间钻进骨子里,疼得她打颤。

忍不了了。

这帮畜生欺人太盛。

“够了!”她大吼一声,夺过眼前的一只麦克风,“谁有证据现在拿出来,没有证据捕风捉影对我进行造谣、诽谤,我将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作为公民的权力。”

“还有,别去骚扰我的教授,他不是你们娱乐大众的工具,更不应该承受无妄之灾!”

说罢,许悠把麦塞回那人的手心。

大家愣在原地,她挤出一条路,再不管背后的声音,离开画廊,找到车子坐进去。

缩在后排的真皮座椅里,她深呼吸几次,心中大致清楚了这场闹剧的背后推手,以及参与人员。

张沁、程橙为了坏她名声不惜绕这么大个圈子,动用各自父亲的关系举办这次画展给她挖陷阱,李蕊什么时候被她们收买,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她们是一丘之貉。

艺术圈抄袭和私生活最被大家关注,她们便从这里下手,让她在所有网友面前社会性死亡,没有脸面继续生活。

什么媒体、记者,也都是她们请来记录这场闹剧的,而她是唯一猎物,她们想逼她死,刘教授无辜受伤。

理清楚头绪,她颤抖双手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她声音冰冷。

“周斯虞,我要对你朋友下手,你最好别拦。”

开启乱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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