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不打趣她,但同样没给她什么直接的回应,晾着周斯虞在玄关,自己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到客厅坐下。
初冬,澳洲已经开始寒凉,许悠体弱家里的地暖早已邻居打开。
周斯虞懊恼地抓了抓长发快速换上拖鞋,关好门去客厅找许悠。
她留了三十年的中短发,前两年听许悠无意说沈洛言留长发变得特别温婉特别美,她心里嫉妒,不吭声也把头发留到腰线附近。
慌忙跑过来,头发凌乱,她边走边用手指理顺。
许悠坐在客厅正中,落地窗没有拉窗帘,暖阳斜射过来打在她的侧脸,脸颊上的绒毛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又嫩又软。
周斯虞坐下,想到自己,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许悠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许低落,丢了个小包装零食给她,问说。
零食袋砸在她的大腿上,周斯虞只是摇摇头,把东西捏在手心,不讲话。
她可说不出口自己叹气是决定自己年纪上来了。
本来就被嫌弃年纪大,再被取笑一次,她非得找个缝钻起来。
“说正事,你去海边写生,我给你开车吧。”她把话题转移到别处,认认真真地开口。
轮到许悠发愁。
“你有什么顾虑?”周斯虞继续,
“也不算顾虑吧。”许悠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我这趟出门少说十天半个月,很影响你工作吧,我不如去雇个司机,当地人对路线什么的还熟悉些。”
周斯虞愣了愣,没想到被拒绝的理由竟是这个。
一时间她的感受极其复杂,许悠的关心在冬日为她注入了一道暖流,她对这次旅程更势在必得。
“叔叔没和你说,维州前阵子有个女生租车旅行被司机奸杀抛尸了?”沉思几秒,她快速编造了一个假新闻说给许悠听。
许悠生性谨慎多疑,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刀架在脖子上她都不会做。
听到周斯虞捏造的新闻她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眼睛瞪得圆滚滚。
“真的吗?”
先奸后杀再抛尸,她都不敢想那样的画面有多残忍,受害者有多可怜。
周斯虞绕尤其是点头,佯装解锁手机:“真的,新闻图打了马赛克,我找给你看?”
“不用了、不用了。”许悠连连摆手。
周斯虞心中大喜,她知道这招稳了,许悠因为害怕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租车找司机去采风,少了个选择,她自然成为最佳替补。
她乘胜追击:“我最近不忙,连续工作这么久,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到处转转,毕竟来这几年除了家附近和公司附近哪儿都没去过,咱们两个作伴,对你我都好。”
她以为说到这个份上许悠会满口答应,不成想许悠开始犹豫。
比之前还犹豫。
周斯虞警铃大作,沉着眸子:“怎么了?”
“就、就是。”许悠扣扣手指,为难开口,“陆昂只给了一半的消息,还有一半是我计划再过一个月出门,我想看的时冬景是结了冰的海。”
危险解除,周斯虞难得松弛地靠在许悠家沙发椅背。
她笑得有些明媚,毫不设防没有心机,像个少年人如释重负后肆意地大笑。
许悠从未真的认为周斯虞年纪大,不过是招惹她故意为之。
周斯虞的身上一直有着浅淡的少年气息,多数时间她很稳重很严肃,但拼劲和冲动同样存在,她很复杂充满魅力,站在那便吸引人去靠近去深入。
笑够了周斯虞正正神色:“你想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决定好了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愿意陪你。”她一本正经地深情,说完意识到会给许悠压力,火速改口。
“不是,一起。”
许悠不迟钝周斯虞的示好她早就感受到,只是没急着答应。
她还挺享受现在这样互相尊重,有彼此空间,还不疏远的相处方式,周斯虞撤回后两个字,她也只当听到的是修改过后的内容。
她表情不变,撕开零食的包装袋:“成,我规划好提前联系你。”
给过自己的答案,她捏了个小饼干丢进嘴巴咀嚼,酥脆的饼干很容易产生碎屑,很快她的唇角沾了两粒。
周斯虞不敢轻举妄动,抽了张纸递给她。
刚刚踏进家门的许恬,开始发疯嘶吼。
她的视角中,周斯虞站着完全挡住姐姐,这个姿势在她的认知中八成是在轻吻。上好的白菜被一肚子坏水的野猪拱了她气血攻心,火冒三丈。
“你、你、你,放开我姐姐!”
第三人的出现,把仅仅在单纯递取东西的许悠和周斯虞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个人懵然看向声音的来源,很快变成三个人懵圈。
许恬始终不能放下芥蒂接受周斯虞,她放下行李冲进客厅,一屁股把周斯虞挤开,自己高高兴兴坐姐姐身边黏着姐姐。
“你怎么回来了?”许悠没受到任何妹妹放假的通知,脱口而出。
姐姐不关心自己回家的路辛不辛苦,也没流露出喜悦的神情,姐控许恬心碎一地。
她堵着嘴抱着许悠的胳膊,下巴自然而然垫到许悠的肩头,两人亲密无间,羡煞周斯虞。
“放假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才自己回来。”说时,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到一边看周斯虞,眼中防备敌意不减,“她怎么在我们家?”
“没什么,过来坐坐。”许悠疯狂给周斯虞使眼色,让她走。
接收到信号,甭管请不情愿,周斯虞果断照做。
她把沙发上的手机拿上,还弯腰带着许悠给的零食:“家里有事,我先回了。”这是给许恬的交代,面对许悠,她柔软几分,“我们再联系。”
不被许恬欢迎,周斯虞盯着她小狼崽“凶狠”的眼神快步离去。
大门被关闭,确定周斯虞走远,许恬的审问对象转移为许悠。
“说,你们有什么秘密,背着我计划了什么?”
许悠当然不会告诉许恬,多她一个人知道,采风的路上就得多带一个人,多照顾一个人。
她笑而不语,任许恬怎么撒泼打滚都定在原地不吱声。
瞒了一个月,许悠当着许恬的面上了周斯虞的车她才后知后觉,难过地在家里躺了三天,用轻断食,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可惜,无人在意。
许爸爸和许妈妈定了机票两个人飞去塔州找朋友过冬。
第一次,且是第一次和周斯虞一起自驾,许悠一开始显得很兴奋,一直趴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
许家定居的城市人口不算密集,从来没出现过北城早晚高峰的景象,许爸爸买的房子不在市中心,汽车上路要开好一阵才能看到对面车道有车相对驶来。
第一次,且是第一次和周斯虞一起自驾,许悠一开始显得很兴奋,趴在窗边,眼睛一瞬不眨看窗外的风景。
很快,因为景色单调,她视觉疲劳,倒进真皮座椅呼呼大睡。
许悠睡着的样子很乖顺,像只小猫。
余光瞥见许悠的睡颜,周斯虞降低车速将车慢慢停到路边,重新调试了空调的温度,从后座扯过毛毯把盖在许悠的小腹处。
整个过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还是在最后移动她的手时被发现。
许悠睁着惺忪睡眼,确认了很久,最后扯着她的横在自己面前的手握得用力。
那个瞬间,周斯虞心中绽放了一场壮观的烟花,耳边听不见其他,只有自己的擂鼓般的心跳反复循环。
不过,许悠没缠她太久,十几分钟后一个转身她的手心空空,周斯虞再握上操纵杆,带着许悠驶向目的地。
有她在,她便心安。
连续驾驶四个小时到午餐时间,许悠因肚子饿慢悠悠转醒。
她睡得过于香甜,以至于刚睁开眼都忘了自己已经出门在去往海边的路上。
砸吧砸吧嘴巴,她问周斯虞:“到哪了,还有多久?”
周斯虞扫了眼导航提示,注意集中在前方:“还要很久,饿了吧,我先找地方带你吃饭上厕所。”
没别的办法,许悠嗯了声,把毛毯外套全部脱了扔到后排。
地广人稀就一点不好,找家餐厅要花费很长时间,车子一秒没停按照原本车速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家快餐店门口停下。
是个面积很小的私人品牌汉堡店,门头小到周斯虞不盯着,错过都不会发现。
隔着车窗看店铺里仅有的两张桌子坐了人,许悠提议她们买了打包在车上吃,吃完上路再开空气循坏好过等位置。
周斯虞对她言听计从,带上钱包车钥匙下车。
她就少说一句,忘了叮嘱许悠下车记得穿外套,拿着打包好的汉堡薯条出来时,迎面和穿着针织毛衣抱着手臂在车边瑟瑟发抖的许悠对视。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那么怕冷一个人,小脸脸都冻白了。心疼坏了的周斯虞三步并两步走到许悠身边,解锁汽车把她塞进座位,探到后排拿到衣服把她裹好。
周斯虞坐车里时表情有些阴沉,冷着脸取出包里准备好的暖宝宝用最快速度搓热塞进许悠的手心。
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要是车钥匙留给许悠或者想得全面些提醒到位了,不至于让许悠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她气自己又舍不得吓到许悠。
沉默着驱散许悠身上的寒气,盯着她喝下半杯温水和一个汉堡套餐,自己才面无表情嚼掉一个三明治。
后来回忆,那个三明治的味道她记不起来,但心慌的感觉历历在目。
再次上路许悠已经睡饱精力充沛到捏着电容笔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周斯虞不说话,她就安静地在一边忙自己的事情,不去打扰她调节心情。
冬天来看海的人不多,又几个小时过去,周斯虞身体疲倦,她找了个附近评分最高的酒店停下车。
“我有点累了,在这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行吗?”她难得示弱,捏着眉心,确实满脸倦容。
许悠是副驾享受服务的那个,自己坐一整天车屁股都酸,所以更理解周斯虞,想都没想就同意周斯虞的提议。
得到准许,周斯虞拔下车钥匙作势要下车。
她人还没转到车门,手腕边的衣袖被许悠拉住。
感受到拉扯,周斯虞回过头看许悠,眨着疲惫的眸子问她怎么了。
“是我自己不注意,你别往心里去。”下午半程周斯虞的紧绷她看在眼底,许悠觉得事情就是要在发生后尽快说开,况且她没必要因为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
喜欢人不是这么喜欢的。
周斯虞垂下眼眸,没说话。
车钥匙被拔下来,车内很快停止供暖,里面的温度全靠余温和两个人生命活动散发的温度支撑。
许悠单手解锁腿上的平板,强行把平板上的画面塞进周斯虞的视线。
“你看看,绷着脸,多丑。”
周斯虞看着屏幕上许悠刻画的自己,还有略带撒娇讨好意味的话瞬间缴械投降,浅浅笑出声。
“我一会儿给你拿两包冲剂,你睡前泡了喝掉,预防感冒。”
“好。”许悠乖巧应好。
目的达到,两人打算快办理入住找餐厅吃晚餐。
周斯虞不像刚才那会儿着急下车,手肘撑着方向盘,看许悠收拾包、解开安全带卡扣。
副驾驶的许悠忙活时能感受到周斯虞的目光胶在她身上,全部收拾好正要叫她别看自己,以擡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
酒店的停车位南北走向,周斯虞背后是绚烂的夕阳。
背对太阳,她的发丝被金光勾勒出具体形状,在车内两人距离靠的近,她眉眼间的柔情满溢出来,就快把她淹没。
“走吧。”许悠快速眨眨眼,错开她的视线去拉车门。
她清楚自己致命的弱点是面对艺术品她太容易心动,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沦陷。
周斯虞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魔力,许悠下车,她便跟着,从后备箱拖出行李带她去开房间,把她的东西送到位。
为给许悠安全感和尊重,她开了相邻的房间,一起吃完晚餐,她们在房间门口分别。
舟车劳顿,洗完澡周斯虞躺进舒适的大床便陷入昏睡。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听见许悠叫她的名字,许悠的声音一出,她骤然惊醒,身体的疲倦在此刻被抛掷脑后掀开被子就去门口确认。
酒店的房门没有猫眼,但越走近,声音越清晰。
周斯虞听到她的虚弱心纠在一起,快步走过去拉开门,一具滚烫软绵的身体倒在自己怀中。
仅是裸露在外的肌肤相触,她立马断定许悠发了高烧。
许悠被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包里预备的退烧药和各种玩意排上用场,周斯虞其实是不高兴的,给许悠测量完体温,看到温度计上超过三十八度的数值,她赶紧把她弄醒,哄着她吃下退烧药,给她重复无力降温。
发了烧许悠感觉身体内有火在燃烧,汗流的得厉害。
黏热的被窝她完全待不住,不一会儿就挥舞手脚把被子踢开,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
一冷一热,感冒哪能好。
她掀开,周斯虞盖上,她再掀,周斯虞再盖,一整晚至少重复了几十个回合。
周斯虞一秒没有合眼,擦拭身子、盖被子、坐在床边盯着她,熬到天蒙蒙亮,许悠的体温恢复正常,睡眠逐渐安稳才手肘支这座椅把手稍稍眯那么一小会儿。
她也想再多休息一会儿,让许悠多休息一会儿,闹钟没响,太阳刚刚冲破海平面,许悠忽然睁开眼泡进洗手间。
她的动作太快,周斯虞只看到她快速移动的背影。
纯白的睡裙中央,染着指甲盖大小的鲜红。
情况一目了然,她撑着疲惫的身子打开行李箱在夹层中找到卫生棉干净的新内裤一起带着走到卫生间门口。
扣扣,她曲着手指敲了两下门。
里面很快传出许悠闷闷的声音:“啊?”
“我给你送东西。”她没自作主张开门,等许悠说等下,里面一阵窸窣,许悠打开两人之间的木门,她才把手中的物品全部送到许悠手上。
东西递交过去,她在里面忙活,她要开口床具有没有脏,看看需不需拿给酒店清洗。
被子掀开,纯白的床单上果然落了一点刺目的红。
脏了就换,把床单拆下来,周斯虞拨打了酒店的服务电话,这边待遇确实好,这个点只有前台,清洁房间的员工还没有上班。
前台给出两个方案,要么送过去她们自己更换,要么再等等。
周斯虞选择了第一个,挂断电话,搓暖宝宝、泡红糖水等许悠出来。
里外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到只有老旧的中央空调发出没有节奏的运作声,嗡嗡、嗡嗡,长一声短一声。
把东西都准备好,她坐不住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开口问她还需要什么,卫生间内一阵水流声传出,她敲了门直接走进去从许悠手上取下站着血污的内裤。
前一天入住时前台说了凌晨五点到早上八点酒店不提供热水,感冒没好全,许悠每次月经还痛得厉害,周斯虞怎么也不会让她接触凉水。
“不用。”私密的衣物再周斯虞手上,许悠有些害羞想伸手去夺。
周斯虞握得很紧,没有给她机会。
她突然响起许悠的睡衣也脏了,累一天熬一夜,不停运作的脑子终于出了问题,开始胡言乱语。
“你睡衣也脱给我一起洗吧。”
话说完周斯虞自己都愣住,瞧瞧,多像变态在耍流氓。
许悠脸颊透红,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的不仅是周斯虞的话,更是她愿意为自己洗脏衣服这个行为。
太亲密、太暧昧。
她们的关系能这么做吗?
“我箱子里也有干净的新睡衣,你换好递给我,你现在碰不了凉水,乖一点,去把桌上的红糖水喝了,暖宝宝隔着衣服贴,别烫到,一会儿干净床单送上来,我换好你再去睡一觉。”她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位。
暧昧期间,恰逢生理期激素紊乱,许悠的鼻子一下就红了。
“干嘛对我那么好。”她明知故问。
周斯虞面对许悠毫无招架之力,拎着她的裤衩,走到箱子边,单手翻出个空的塑封袋把裤衩放进去,然后取睡衣、外套,专门洗液,折回卫生间。
她把除开外套外的所有东西放在大理石台面,先给许悠披上外套。
“因为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想为你做这些事。”
许悠眼眶红红的,心底设下的防线瞬间崩塌,刻意无视的感情决了堤。
她也喜欢她。
不敢面对的情愫,她终于愿意直面,去承认。
周斯虞还在想怎么劝她去休息,腰肢猛然被一双手环上。
许悠手臂的温度隔着一层布料转到贴合出,她们肌肤相贴,分辨不清谁是更炙热的那一个。
“我喜欢你”这句话,十二年前许悠对着周斯虞可以轻易说出口,现在,大脑同意、身体同意,独独一张嘴,张不开,发不出音调。
门口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周斯虞想起是刚刚打电话叫的客房服务,不免有些懊恼。
好好的气氛被打扰了,感情好不容易回温,她好怕这一松手,又是倒退两步。
她患得患失,她愿意多走两步,就怕许悠重新缩回壳里。
“是谁?”不说那几个字,许悠什么话都能说。
周斯虞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写满无奈:“送床单的。”
许悠反应速度很快,她环在周斯虞腰间的手转移到两人之间,隐隐发力要把她们分开。
周斯虞完全不舍得松手禁锢她腰肢的力量跟着增大。
“答应我,哪怕现在不接受我的心意,也不要装作看不见或者回避,好吗?”往日种种,犹在眼前,害怕昨日重现,她的心像被一把尖利的小刀,一道一道划出细小却密集的伤口。
她面前她可以没有自尊,可以卑微到尘埃,到谷底。
许悠怎么不知道她们之前的拉扯有多痛彻心扉。
脑袋不清晰、激素紊乱都是借口,正确的原因是这个时刻,她相通了,她们纠缠十二年,快到她的一半人生,大好的时光应该用来相爱,而不是互相蹉跎。
“行。”她郑重其事回答周斯虞,周斯虞的手慢慢松开,她继续,“但是我还没答应你,你得继续追。”
她要光明正大的享受爱意。
周斯虞的眼睛被点亮,松开的手重新收紧,环着许悠原地转了三圈。
门口的服务生耐心消耗殆尽,不能打扰其他客人休息,她用工作手机疯狂呼叫房间内的座机。
许悠拍拍她,脚落到地面,挣脱出她的手臂:“下次抱我得先得到我的允许!”
“好。”
周斯虞混沌着,说完,许悠走出卫生间,才想起自己是被动那个。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爱情不能斤斤计较,她可以一直做那个让步、包容、付出更多的人。
海边之旅因为突发事件往后推了两天,两人休息好、整装待发驾车到达时,一场雪过,冰层绵延数十里,雪白一片。
太阳光没有云层遮挡,照耀的到处金光闪闪。
许悠和周斯虞一直待到太阳西斜,霞光漫天,这是她们第一次在海边看夕阳,所有的美好在此刻都不值一提。
周斯虞给许悠拍了许多照片,最后央着她,在此拍下了两人的第一张合照。
后备箱的花,早已准备好的手工手链和周斯虞一同出现在许悠面前,周斯虞没躲得过俗套地在夕阳和大海的见状下告起白。
“许悠,认识已有十二年,我们之间幸福许多、遗憾许多,我也做错过许多,很感谢你曾经的付出、陪伴、包容,愿意接受那么糟糕的我。
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和你携手共度余生的画面,我不敢想象那会有多么幸福。
你曾经问过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那个懦弱的我拉不下脸回答,现在我要大声说。
我爱你,许悠。
爱有一百份,一百份也只会写你的名字。”
糟糕,气氛太美好,许悠舍不得打破。
她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的花束,回应的很大声。
“胆小鬼,我就敢想。”
下一秒,她们在夕阳下相拥,在夕阳下热吻。
只剩一个番外就要说再见了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