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木之本瑾抱着满怀的小果冻跳下台阶，挨个分了分，还给准正选的伊藤渡分了两个。
伊藤渡拿到小果冻一脸受宠若惊，捧在手里不舍得拆开，看得同为准正选的远野笃平嫉妒俩字就差写在脸上。
“不是，凭啥啊？”远野笃京气得要死。
“嘿嘿…”伊藤渡捧着果冻傻笑，对他的气急败坏视若无睹。
木之本瑾又专门挑出不带黄桃的放在教练椅上，五六个摞成一小堆，对比手里只有两三个，还是随机口味的其余正选们，偏心得不要太明显。
随后专心致志看起自家部长比赛。
幸村精市不愧是立海大部长，国中网球天花板的存在，动作干净利落，和教科书一样标准，控球也格外精确，每次都能打在底线处，是非专业人士看了都会惊叹的程度。
“那小子开启千锤百炼了，看不出来进步蛮快的嘛。”切原赤也一副看乐子的模样。
“什么？”木之本瑾茫然。
“嗯？”切原赤也愕然，“你没看比赛？”
“看了啊。”木之本瑾视线朝幸村精市对面看去，过了几秒，又移了回来，跟汇报任务总结一样评价“还行，和你进度差不多，但和部长比还是不够看。”
切原赤也：……
够了啊，你一句话拉踩了两个你知道吗？
但是木之本瑾说的又是事实，谁能比得上他们部长呢？没有人！
切原赤也自己把自己说服，场上幸村精市简单利索地挡住越前龙马的攻击并反击，往发球点走时，看见了堆出个小尖的果冻堆，和果冻堆旁，面无表情双手抱臂的真田弦一郎，视线上移，和灰棕发色的少年来了个对视，他弯弯眼睛以示回应。
真田弦一郎以为他在和自己打招呼，边想着比赛时分心不好，边柔和了面部，含蓄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木之本瑾弯下眼睛，对着部长笑出对小酒窝。
此时比分3：0。
即使开启无我的第一扇门——千锤百炼之极限，拥有加倍回旋、加倍力量的攻击，也对幸村精市不起作用，反倒是千锤百炼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手，降低了身体其他部位的反应能力，严重拖垮了越前龙马脚上的速度，让他吃尽了苦头。
“除非像手冢前辈那样用手冢领域把全部来球吸引，或是和才气焕发搭配，提前预判对手球路，先一步到达位置，不然这千锤百炼只是个累赘。”
为了弥补没有好好看比赛的错误，木之本瑾难得主动讲解其他学校的球手。
“就和无我状态浪费体力一样？”
木之本瑾想了下，点头“是的。”
切原赤也眼神死，想抓狂又有点郁闷，不是，为什么只有百分之几的天才网球选手才能到达的境界，到你们嘴里会那么没用啊！
无我境界——浪费体力的。
千锤百炼——累赘的。
才气焕发——预判的。
天衣无缝——……
推开最后一扇门的人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叠buff的。”
“哈哈哈哈……”丸井文太笑得前仰后合，切原赤也眼神死的不能再死。
“我以后不会带你打游戏了。”
“为什么？”木之本瑾不理解“因为我说了buff？”
切原赤也：“呵。”
木之本瑾不说话了，场面安静如鸡，只余丸井文太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笑得那么开心啊，想必也进入无我境界了吧。”旁边幽幽飘来一句话。
丸井文太笑容逐渐消失。
“……”
丸井文太眼神如刀，“没有咋滴！”
仁王雅治嘴角一勾，想往柳生比吕士身后躲，立海大的绅士淡定挪步，礼貌拉开距离“仁王君，请不要和我这个没有进入无我境界的人挨得太近。”
翘起嘴角的动作一僵，从来喜欢给别人挖坑的白毛狐貍终被雁啄，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一句话把半个网球部都得罪了。
“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比如笨太的那些奇思妙想的秘技……”仁王狐貍一本正经道。
丸井文太气得半死“仁王你完了！”
“好了都别贫了，快看！”立海大唯一老实人出声制止了俩人的打闹，他语气凝重，正在说笑的几人顿时收起笑容，朝下方比赛场看去。
只见越前龙马照例用左手使用能把一切都加倍的千锤百炼，然而下一秒，围绕左手的白光从手臂转移到双脚，两腿倒腾出残影，瞬间追上离他半场远的网球，接着白光又转移到右手，来回的变换混乱了观看者的视线，最后一个出其不意，结束了这短暂而又精彩的对峙。
15：15。
幸村精市大意失了一球。
“居然可以通过将千锤百炼的力量转移到身体各处，从而打破千锤百炼的极限。”木之本瑾食指关节撑着下巴，“我收回之前的看法，千锤百炼应该还有其他的用途。”
“比如……”切原赤也好心给他垫话。
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木之本瑾摇头“没想好，等回去我规划规划，先看比赛吧。”
越前龙马身上的白光按照独特的轨迹流转，他目光熠熠，仿佛三局的失败都没能将他的信心打散，“接下来，我会在第六球得分。”
“哦？”仁王雅治轻笑，“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领悟了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青学的这个小弟弟可以啊，噗哩~”
“接下来该不会是天衣无缝吧？”
“不可能吧，天衣无缝哪是那么容易就进入的。”胡狼桑原反驳。
“也不是不可能，别忘了，他可是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儿子。”柳莲二轻声道。
“嗯？”木之本瑾听到个很耳熟的名字“越前龙马和越前南次郎是一家的吗？”
“你不知道？”丸井文太惊讶，“这件事在各大网球队都传遍了，你居然不知道？”
木之本瑾：……
他该知道吗？
切原赤也无语，“亏你还是数据球手，这点基础情报都不知道。”
柳莲二给他解释道“越前南次郎你知道吗？他是传说中的球手，同时也是第一个进入天衣无缝的人……”
木之本瑾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越前龙马从小接受他父亲的教导，是最有可能知道怎么进入天衣无缝的人对吗？”
柳莲二：“按照数据推算是这样没错，而且，这三天里他一直跟着越前南次郎特训，虽然中间意外失忆，但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木之本瑾默默点头，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刚知道越前龙马失忆的吗？柳前辈是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信息？玩数据的都这么神奇吗？
说话间，幸村精市与越前龙马的六球对决也接近尾声，所有人默默数着，越往后声音越大。
“2，3，4，5……”
越前龙马高高跃起，左手的白光突然大增，他看着底下的幸村精市，手臂重重一挥“6！”
红色球拍与黄色网球相撞，网球笔直地穿过幸村精市头顶，落脚点却是离球场有点距离的观众席。
30：15。
“得分了。”
“但是是精市。”
幸村精市直起腰，面无表情地看着神情恍惚，面朝下摔在地上的越前龙马，后者挣扎爬起身，身体不自觉晃了一下，语气懊恼“本来马上就要在第六球拿下分数了。”
“越前！”青学人大骇，忙喊越前龙马的名字，提醒他“你流鼻血了。”
越前龙马手在鼻子下一抹，血迹蹭到手上，他有些奇怪“真的诶，我完全没感觉到。”
幸村精市神色似有些变化，怜悯、歉意、漠然，仔细一看，那双褐色的瞳孔里又什么也没有，只在眼眸最深处，藏着一星锐意，暴露了他在网球这个领域内的真实性格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无害。
这样的眼神让越前龙马很不自在，他随手把血迹擦掉，“干嘛，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看样子，你好像快要失去触觉了吧。”幸村精市淡声道。
越前龙马愣了下，盯着幸村精市的眼睛，那双什么感情都没有，仿佛要把他吸进去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
他突然想起来，刚刚的三局比赛里，对方好像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一遍、一遍，重复地把他所有的招式，连同他的自信和自尊，都碾碎在这个比赛场上。
不会赢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赢得，青学已经连输四场，所有的压力全压在这个一年级新生上。
越前龙马恍惚间想起他失忆时，曾经和他比过赛、打过球的球手是怎么轮番上场给他陪练的，他们的脸上是和桃城海棠学长一样的期待，期待他能打败立海大，把位于顶峰的神之子拉下神坛。
他要带着他们所有人的期待，打败幸村精市！
但是，可能吗？
高不见顶的巨山迎面向他砸去，他站在巨大的阴影下，无处可逃。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那家伙的网球……”远山金太郎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从回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白石藏之介闻言瞳孔微颤，是什么样的网球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金害怕成这样……
远山金太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幸村精市的一球比赛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仿若一个人于数九寒天，赤身走在漫无边界的冰天雪地中，寒冷、压抑、绝望……
生存几率渺茫。
“终于要开始了，幸村的网球。”真田弦一郎淡淡道。
立海大的人不由直起身，有人出声询问是什么网球。
柳莲二解释道“五感剥夺，通过完美无懈可击的击球方式剥夺对手的触觉、视觉、听觉，给予对手精神和实力上的双重压迫感，也称Yips，原理和灭五感一样，通过给予无与伦比的压力，让对手在挥拍回击前产生高度紧张，身体受到大脑反馈，会出现生理上的病状，如颤栗、肌肉紧缩。”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部长实力太强了。”高木良没想到前辈能这么认真地回复自己的问题，忙真诚回应“不愧是被誉为神之子的部长，果然受上天眷顾，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柳莲二淡淡瞥他一眼，认真道“幸村部长的所有实力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平白无故的眷顾，以后不要在精市面前提起‘神之子’。”
神之子三个字听起来高贵如天边月，可望不可及，但也擅自把幸村精市的所有努力都归结为是上天的赐予。
没有人可以百战百胜一局也不会输，所以他肯定是神仙的孩子，天生拥有神力。
人类往往喜欢把超越自己认知的事物当成神话传说，因为他们不想承认有人能轻易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所以常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高木良受教点头，“那我可以提网球之神吗？”他有点羞涩地低头“因为我感觉部长就像神仙一样无所不能。”
柳莲二想到幸村精市一直在意自己神之子的称呼，低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