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藏之介:“我也要去找小金他们了。”
手冢国光颔首致意“承蒙邀请,学园祭事情多,幸村部长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自己转转就好。”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幸村精市也不再挽留“下午四点半我们网球部会在大礼堂表演话剧,欢迎大家到来,祝各位玩得开心。”
木之本瑾适时递上一沓优惠券。
再回头时,亚久津仁和坛太一已经离开,小提琴音划过尾声,负责竖笛的同学却因为肚子痛没有回来。
木之本瑾被叫去救场。
幸村精市挑了个靠近他的桌子,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博古架上的粘土手办,架子最上面一层被木之本瑾假公济私地放了一圈网球部大家的Q版小人像,还细心地挂上禁止触摸的牌子。
切原赤也忙里偷闲跑来,指着那一圈小人笑道“小瑾把他们带到班里的时候,可是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呢,班长还说捏给我们的是他亲手做的,负责摆放的就是女娲抽出来的泥点子,不过我感觉他们都很好看。”
幸村精市听完,又委婉地把他劝回去工作,一个人一杯咖啡一碟三分糖的点心,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演出。
木之本瑾临时被叫来救场,但并不知道弹奏什么,他脊背挺直,一擡眼就是幸村精市的身影,他恍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欠着部长一首歌没有唱。
要在这里吗?
木之本瑾清了清嗓,纤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移动,倾泻出一段音乐。
少年独有的清越嗓音传来,周围先是一阵吸气、惊呼,随后变得安静,在这家小店的人们不约而同放轻自己的声音。
午间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唱歌的少年,少年嘴角微扬,翡翠般的眼瞳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的声音并不算大,离得远了就什么也听不见,能完整一字不差听全的只有坐在他附近的顾客。
“好!”虽然没怎么听清,但听众依然捧场。
婉拒了众人再来一首的请求,木之本瑾把舞台让给回来的竖笛演奏者,他今天的工作结束,火速换了身衣服和部长出去玩了。
碰巧赶上木之本瑾唱歌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给他们部长分享了这件事。
没离开多远的迹部景吾收到消息,拐回来扑了个空后直接气乐了,他在不唱,走了唱,搁这给他搞区别对待呢?
木之本瑾和幸村精市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溜达,期间也遇到了几个干完活跑出来玩的网球部正选和刀剑男士们,打打招呼,玩玩游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近四点,网球部众人到大礼堂后台准备。
舞台已经搭好,木之本瑾调整头上的假发和身上的裙子,深呼一口气,钻出帷幕。
“在离王都不远的村落里,一名少女晕倒在田边,一对老夫妻发现了她,把她带回自己家。这对夫妻膝下没有儿女,见少女穿的单薄又没了记忆,于是心生怜悯,认她为干女儿。”柳莲二清浅的声音被音响放大。
木之本瑾躺在简陋的木床上,未施粉黛的脸白净可人,甫一亮相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冷着脸,努力夹着嗓子“我会报答你们的。”
丸井文太忍笑掐着胡狼桑原的腰,连道两声“好孩子。”
胡狼桑原疼得龇牙,上前让人躺下“好孩子,快快休息吧,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父母。”
木之本瑾眼神死。
切原赤也在后台笑得快疯了。
“在老夫妻的精心照料下,少女的身体逐渐变好,她虽没了记忆,但心灵手巧,即便是块破麻布,到她手里也能变成精美的绣品,被商人争相购买。渐渐地有了名气,很多人登门拜访,又对她一见倾心,于是少女的美貌也传了出去,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只为见她一面。”
“哦,我可爱的孩子,今天又有一个人向你求婚,你还是不答应吗?”老爷爷拄着拐杖,他年纪很大了,走路都费劲。
少女坐在繁美的梳妆镜前,两位老人对她无疑是极好的,自打家里富裕后,她身上简陋的衣裙换成了繁琐华丽的礼服,首饰盒里装满了珠宝,但她依然不开心,心里装着化不去的忧愁“我不喜欢他,父亲,我不属于这里。”
“孩子,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的能力远超同龄女子,但你总会嫁人成亲的。”老太太跟着劝她“我们已经老了,只想在死后,你的身边能有一个陪着你的人,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孤独。”
“但不会是他们,母亲,他们狂妄自大,自以为是,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有的甚至连钱都没有,只会画饼,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和我求婚的,撞大运吗?”
老奶奶摇头,“这样的人确实不可信,孩子,我们不会再逼你了。”
老人说到做到,没有再过问女孩的亲事,但是女孩名气越来越大,吸引了王位上统治者的视线,国王派士兵邀请女孩进宫做客。
两位老人收到旨意,给女孩穿上最华丽的衣裙,头上、脖颈上、手腕上戴着各异的首饰,少女像一个人形珠宝展示架,跟着两位侍从入宫,在王城内面见了王。
幸村精市一身暗紫色王袍,厚重的红色披风堆在宽大的王座上,他第一眼注意到女孩比任何宝石都明亮清透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
“不用感到紧张,我很喜欢你。”年轻的王坦言承认自己对女孩一见钟情,“但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做。”
这番话让少女微微动心,她看着高台上俊美温柔的王,展颜一笑,“你和其他男人都不同,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想我也会喜欢你的。”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是的,我来自天外,因为意外不小心掉到这里,但过不了多久我就该回去了。”少女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心里知道他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王有些难过,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十五月圆夜。”
距离十五不剩几天,年轻的王把王城内最好的东西都堆在女孩面前,他们无话不谈,默契地越过分别的话题,抓紧时间享受为剩不多的二人世界。
时间飞快过去。
柳莲二整理剧本,阖上的双眼注视
还剩最后一场,王在少女离开前向她告白,少女被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感动,欣然答应,放弃了回家的打算,留在这个世界,从此和王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一切皆大欢喜,就是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轻扬的背景音乐结束,禁闭的帷幕拉开,柳莲二不再多想,面无表情地念着旁白。
到了离开那天,女孩褪去华丽的衣裙和繁多的首饰,只穿了件最普通的白色衣裙,这件衣服是她来这个世界时穿的,腰腹处有些开口,国王见状,从箱子里取出一条雪白的腰封。
他亲手给她束上腰封。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束缚。”少女望着天上莹白的月亮,她的身上未戴环佩,依旧未施粉黛,没有了珠宝的拖累,她露出原本清丽的面容,黑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仿佛一眨眼,清风就会把她带走。
王看着她雪白的皓腕出神,他这才发现她的衣着和以往大不一样,没有装饰没有花纹,是普通人家女孩最常见的衣服,除了腰间紧扣的腰封。
他给了她世间一切的美好,但却忘了把最基础的自由还给她。
王愣神的时间太久,木之本瑾疑惑看过去。
对上他翠绿如宝石般剔透纯净的眼睛,幸村精市猛然回神,大礼堂惨白的灯光无差别地照着每一个角落,被遗忘的胶带隐蔽刺目,纸板做的月亮悬挂在空中,从他这个方向看,还能看见背后的细线,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底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引颈相望,等他告白。
他好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怪梦,梦里的一切又真实的可怕。
幸村精市看着眼瞳不自觉流露担心的木之本瑾,少年头上披着质感一般的假发,身上象征自由的衣服透着自欺欺人的可笑,他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被自己任意摆弄,毫无怨言。
他突然笑了,幸村精市解开身上厚重的披风,弯腰抱了一下木之本瑾,打开他身上隐藏的开关,“那我放你离开。”
机关运转,少年的身形逐渐升高,年轻的王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的远去。
柳莲二手速爆起关掉甜蜜的音乐,换上伤感的哼唱,他看着飞到空中的木之本瑾,心里觉得这样才正常。
观众们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呆,小短刀们捏着纸巾为两个人的凄美爱情哭泣,木之本桃矢眯着眼,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临时换的音乐他很熟悉,是他昨晚听的歌,木之本瑾反应过来,望着底下的部长,突然明白了什么,擡手解开连着开关的腰带。
雪白的腰封断裂,带着衣服外层的轻纱飞到更高空。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他从三四米高的地方坠落,裙子轻舞落下,少年如一只蝴蝶扑进幸村精市怀中。
立海大的部长忍不住后退几步,接住失而复得的心上人。
木之本瑾环着幸村精市的肩膀,声音透过话筒传遍整个大礼堂。
“但你从来不是我的束缚。”
他想到昨日部长在超市的等待,将头埋进部长肩窝处,小声道“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音乐达到高潮,一直隐忍不发的歌手突然开大,空灵飘渺的海豚音灌进众人的耳朵,无数鲜花花瓣落在紧紧拥抱的两人身上
木之本桃矢气得锤椅子。
小短刀们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