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收拾完一切回来,却发现萧云喻的呼吸急促起来,眉头不安紧皱。
“怎么像个小宝宝一样,这么没有安全感。”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满眼爱怜。
那只大手精准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嘴唇轻颤着,想说些什么。
下一瞬,他睁开双眼,对上秦锦笛清澈的双眼。
“没吃药,是吗?”
“嗯。”
他轻晃着脑袋,企图将刚才模糊却又带着血腥的场面忘记。眼前的景象安宁,秦锦笛一身便装,神色放松地给他倒水,饭菜的香味还残存在病房里,他接过温热的玻璃杯,将药片吞下。
“你以后中午就吃吧,免得像这样早早睡着了,又会做噩梦。”
他一边将温水喝完,一边轻轻点头。
“所以,又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秦锦笛好奇地望向他,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萧云喻避开目光,他只隐约记得彭立哲破门而入,将秦锦笛挟持,他原本好好跟他谈条件,狞笑着的彭立哲却突然发力将秦锦笛的喉管割断。
顿时鲜血四溅,鲜红刺眼。
这梦挺离谱的,他想。
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想不起来了。”他淡淡道。
“想不起来还想那么久。”秦锦笛却也没打算继续追问,开始又和萧云喻商量着蜜月旅行的地方。
一个月后……
萧云喻主动申请回家休养,实则就是想去上班,被秦锦笛训了几遍不管用后,只好如他所愿准时出院。
“萧启,你扶着点你哥!”在病房里忙碌不停的秦锦笛冲站在墙角无所事事的萧启喊道。
萧启感觉脊背一紧,二话不说就抢过秦锦笛手中的活,“那算了,你去吧,我来搬行李。这种重活怎么能让嫂子你来做。”
秦锦笛瞪目,不让他过来抢活,“什么是重活你不清楚,年纪轻轻的别想着偷懒。”
“怎么就……”
秦锦笛叉腰反驳:“行李重还是你哥重。”
坐在一旁处理文件的萧云喻无辜躺枪,他循着声音看向说了这话以后心里毫不愧疚,正哼着小曲的秦锦笛,发现她真的没有一点想要向他解释什么的欲望。
他清了清嗓子,成功唤起秦锦笛的注意。
“怎么了?”
“你真的觉得我很重啊?”
秦锦笛轻哂,扭头望向一脸认真问出这个问题的萧云喻,“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萧云喻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自觉尴尬的萧启,朝他伸手,后者连忙握住。
“……”
萧云喻眼角抽了抽,“又不是谈合作你握什么手?还是你觉得牵手就能扶我到停车场了?”
“那……”
“架上。”
见萧启畏畏缩缩放不开手脚,萧云喻一把将他揽住,身子却开始不稳,萧启这才放开手脚架起萧云喻,开始挪动步子。
两人就在这不快不慢的行走中靠得很近,萧云喻用余光仍然能观察到萧启的紧张,主动跟他找话题:“你这国庆最后一天过来帮我出院,有心了。”
“我可是跟同事调班了,国庆我压根没休息。”
闻言,萧云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暗自责备自己对萧启的了解太少。
其实,他早就可以自己走到停车场边上了,只是他没跟谁说过。
要是让秦锦笛知道他国庆放假前还自己溜到公司……
两人肩膀相靠,沉默再一次在两人间盘亘。
终于,萧启开口,像是自然想起,唇角带上笑意:“你还记得我十五岁那时候,腿扭到了的时候……”
“记得。”萧云喻回应道,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萧启撞进萧云喻那双眸子,忆起诸多往事。
“不是,赵哥,你就帮个忙,我给你小费!”
“亲爱的齐同学,你就帮个忙……就扶我到家……”
“那我怎么知道我那好哥们下午突然请假,看在我是个伤号份上!”
萧启利用课间时间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人扶着他这位脚踝骨折未愈的病号,却还是没用。
他用不惯那拐杖,落在同学后面,争着那点面子,走出校门就已经气喘吁吁。
偏偏还碰上了萧诚义推行穷养政策他只能去学校附近那小破屋住着,关键五百米的路程,还不得把他累死。
他颓丧地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眼睁睁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然后垂头准备自己解决,一只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