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思缘所庆幸的,也是这场暗恋里最难受痛苦的部分。
理智上十分清楚他们就该是这样,这样是最好,欲望上却一直存着更进一步的心,要侵蚀、污染这份干净,像是将手放在一张平纸上收紧,要将整张纸全数握进手里,不顾扭曲。远离不得,亲近不能,他们是朋友,是家人,无法变成陌生人,更不敢妄想成爱人。
就像撒在网络上的情绪,上一秒见他时风平浪静岁月静好,视线一落空这种酸涩的难过便一拥而上,前刻的愉悦也好静好也罢,都像假的。
可这又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去讨的,还能怎么样呢。
陆思缘把手机放到枕边,闭眼睡了。
景高的校运会和艺术节是同步进行的,白天校运会,晚上再搬凳子到足球场看表演,看完又搬回去等第二天继续做运动会。
学校让全班班长去开了个会,回来苏洺说:“时间定下来了,十一月三日到五日,一共三天。”
全班只有一个人疯了。
其他人都小小躁动了一下,唯独陆思缘,过分地猛拍桌子,站起来欢呼一声,激动得回头抱住韦余漫,和陆思缘向来势不两立的韦余漫都被整懵了,陆思缘抱了一下还嫌不够,想了想又狠狠抱了一下,然后扶着墙傻笑:“啊哈哈哈哈怎么今天的天特别美啊。”
韦余漫:我的前桌疯了怎么办,直接拍死还是送四院,在线等!
“没看出来啊,”熊远大老远地叫,“陆思缘,你那么期待艺术节呢?”
原来不是,但现在是了。
陆思缘:“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韦燎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喊,“谁给他一拳吧,笑得太他妈猥琐了。”
每周星期一的班会课在下午最后一节,都是班长主持,老师不在,只要闹得不过分,相对还是自由的,苏洺讲完其他事宜就下了讲台,任他们自个儿玩。
陆思缘的喜悦落得万人嫌,以至于苏洺刚回座位就被抓住了手。
苏洺看陆思缘,陆思缘双眼冒星:“同桌!”
苏洺往下瞥一眼他俩的手,“嗯。”
“十一月三日到十一月五日呢!”陆思缘重复了一下重点,那笑意幸福得好像突然中了□□。
也就苏洺能忍陆思缘的间接性抽风,还能耐心地保持好语气地问他:“所以?”要一般人就得上手打了。
陆思缘显然是兴奋难耐,身子趴到桌上,兀自笑了一会儿,才偏头看向苏洺,眼里仍是遮不住的笑意,轻声说:“在大学有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十一月有比赛,我想去看。”小心思扯了心脏,没放的手略微紧了些,于是指尖在苏洺手心轻轻勾了一下。
苏洺长睫微颤,垂下眸,“这样啊。”
要斗嘴的话,苏洺绝不是能将对方轻饶的角色,可大部分时间里,他对人都是这样淡如水的态度,令人舒服。不会刨根问底,更不会冷嘲热讽,事关赵风朗,这是陆思缘所求之不得的态度。
情绪得以分享,陆思缘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两手圈起来为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枕头。
兴许是因高兴,陆思缘此时的体温要比平日高些,当手中炙热抽出的一瞬,苏洺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收紧,但是自然落一手空。
一种诡异的心绪上涌心口,迅疾又强烈的,难以捉摸的……
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