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缘就是这种活宝,被他骂都高兴,所以没事想招惹他的也多,多是讨个快乐。
苏洺也笑,笑得轻,跟神仙似的,情绪和人都隔着一层轻纱。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陆思缘的骂就在那笑,陆思缘回头见了,本来板着脸还挺像生气那么一回事的,这会儿前功尽弃,笑着点了点苏洺的额头,“缺心眼呢你,让你别听,还笑那么开心。”
多少人也差不多习惯了,甚至连带他们对待苏洺,也像对待谁家没长大的孩子,什么黄色废料污言秽语,什么社会残酷勾心斗角,转头到了苏洺这里,一律静音。
陆思缘白了女同学一眼,“是哄,哪来的骗。你才哄骗吧,别给我家孩子喂垃圾食品。”
女同学平常就是没事分苏洺几颗糖,最后还都到了陆思缘手里,此刻她拿着包辣条,本就没打算给苏洺的,陆思缘那么一说搞得女同学那个愤怒,“滚滚滚,没事就滚,看到你就烦,你才垃圾食品,你全家都垃圾食品。”
苏洺抿唇笑笑。
苏洺都快笑成习惯了,以前难见美人一笑,现在美人干啥都先笑一笑,和某人有点神似,就是笑得比某人含蓄,比某人好看。
陆思缘连跑了半个多月,心情多少平静了些,至少面对苏洺没什么失态。
后来的事情发生得突然。
吴胜被高二的人堵了。为首的是吴胜的那个女同桌的哥哥,说是吴胜占他妹妹便宜。最后两边人都被请去办公室了,教室里也不太平静,陆思缘同桌就挺不舒服,“自打他来就不安宁,才消停没一个月又搞这种事情,烦人。”
前面的听了也回头赞同,“他怪里怪气的,看着就猥琐,还猥亵女同学,我靠,这真的……整天想什么呢,那么欲求不满的。”
“还没清楚呢,少说点,”陆思缘忍不住出声打断,“那啥,数学作业写完没,我抄抄。”
回头说话的人一脸便秘,“你那四十多分的成绩你能努力点吗。”
陆思缘一书棍子下去,“别提我数学。你管我呢,第二次月考我六十给你看。”
前两个星期也不知道苏外公哪根筋抽了,午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问他月考成绩,这问得陆思缘猝不及防,当着老爷子审问的目光也说不出谎,结结巴巴老老实实招了,苏外婆安慰了几句下次努力,苏外公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训了他一顿,说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让苏洺好好给他补,下次考试不上来他两个一起打。
陆思缘表面那个哀天嚎地的不乐意,心上软得一塌糊涂。他好久没感受这种被人教训的感觉了,虽然说出来感觉挺变态的,但他乐意被多训几次,多体验几次这种被人放心上的感觉。
他同桌打断他的回忆,插刀道:“不好意思,一百五十满分的数学六十分也还是不及格。”
陆思缘的书棍换了方向,砸一下说一句:“厚积薄发懂不懂,厚积薄发懂不懂。”
终于安静之后,陆思缘不过脑地抄数学。
吴胜从小被欺负惯了,其实很怕人。这几年他怎么过的陆思缘不清楚,但他觉得吴胜变化再多也不会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一方面是他以前对人体接触有点畏惧,二来,就算他克服了这种畏惧,按吴胜家里那种刻板的传统教育,他是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不然会被打死,这也是吴胜从小到大被欺负不敢还手的原因之一――要么被别人打,要么被家里人打。
有人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