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三水啊……我们家三水……”

他一边叫他，一边亲吻，吻从手心落到脸上、唇上，最后他跪在苏洺身上，头滑了下去，去伺候苏洺的私密。苏洺青筋都狰狞，他按着影子的后颈，却不知道是要制止还是继续，到最后是想制止也没了力气，手臂横在眼上，低低地喘息。

梦醒，一身冷汗。

苏洺从床上坐起，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头发沾了水贴在额上，被他随手撩开，他一手攥着被子，目光空洞地看着床的一角，脸上没什么表情。许久，久到身上的汗水都蒸干，苏洺才回过神，却好像经历过一场生死，晕眩地晃了一下，只得一只手撑着脑袋。

他知道这是什么，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处理第一次的遗精，苏洺比一般少年平静，他洗了澡，换过一套新衣物，出来后便将床被床褥折叠收到椅子上，从柜子里拿出新的铺好，才抱着已脏了的被褥、衣物出去洗。

苏家两老都觉得洗衣机这类机器太浪费资源，家里有是有，但不常用。随着两老，苏洺也习惯手洗衣物，此时就端着个木盆，蹲在院子角落的水龙头底下等水装满。

苏黑苏白本是自己玩自己的，听见动静便过来闹他，苏洺陪它们玩了一会儿，水差点从木盆里溢出来，苏洺指尖沾水，都弹到两狗身上，两只狗也不恼，反而更热切地围着他转。

苏洺拍拍它们的脑袋，示意它们别闹，它们才相互看看、乖巧起来，趴在苏洺身边看他。

苏白觉得他的小主人不太一般。

它呢，是苏外公的旧部送来的，明面上说是送来专程给两老解闷用的，其实大家都清楚，它是用来排解小主人的沉默的。

小主人刚来的时候不会说话，也怕见生人，特别是大女主人走了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像人的，呆呆的像木头，老女主人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愿意走出房间。

小主人真的像木头，脸也像木头，不会变的。但它知道，小主人是个好木头。就算是他不会说话的那段期间，他也会给路过的流浪猫狗留吃的，对两个老主人说的话都记在心里，对它也特别特别好，他从来不会对它不耐烦，它可以尽情地随意大小便，他都会收拾，他忙的时候它去闹他，他也不生气。后来，旁边这个傻小狗来了，一点规矩也没有的，脾气也不好，小主人对它也特别特别好。

有个叫陆思缘的，他胆子可不一样，苏白觉得这人比它还敢撒野，小主人对他也是没脾气，哦，小主人对谁都没脾气的。但这人不一样，他不一样在，他能凿动木头，小主人脸上表情渐渐多了，有时候它看着都呆。他说小主人笑起来好看，小主人就干啥都笑，笑得那是真的好看，但久了，它又觉得，小主人还是那块木头，就是换了个表情的木头。不过好像没有人发现这点，两个老主人谈到这个的时候，都说这是好事，他们说，陆思缘让小主人话也多了，终于有了点人气味。

苏白舔了舔爪子，看着它的小主人。

小主人此刻面无表情一张脸，看起来和近日微笑着竟也没什么区别，细细看的话，那眼里多少都冷淡着。

苏洺抹了肥皂，缓慢而用力地摩擦着，洗得手发红了、破了皮都没有发觉，他只觉满腹的屈辱与恶心，都因他那不可言说的梦。原在他意识里肮脏的东西，现在就是他自己。他那样用力地揉搓，像是要连心里的那点欲望也要清洗干净。

可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是越洗越脏，最后连水，也是污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