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书墨的情况更诡异一些,先前苏洺对他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迅速串联起来汇成一个猜想――如果猜想成立,那么他的那些莫名就都有了合理的答案,即使这个猜想非常疯狂――苏洺他,会不会,喜欢陆思缘?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陶书墨浑身哆嗦,恨不得把头往桌上磕,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七七八八!
可是,真的没可能吗?
如果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的可能,那么――陶书墨回想以往当着苏洺的面对陆思缘的种种,不由得对天长吼:陆思缘你这狗崽子我欠你的啊?!
陆思缘打了个喷嚏,苏洺便拿干浴巾给他盖上,陆思缘刚想拒绝,苏洺就冰冷地截断了陆思缘想拒绝的念头,“山间路冷。”
这儿地偏,公交车半个小时来一趟,他们正好赶上了,公交车上也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农家大娘扛着菜要到城里卖,她们坐在前头聊天,陆思缘和苏洺坐到最后排的窗边,陆思缘靠窗。
苏洺话语不重但份量不轻,陆思缘不和他计较,盖着浴巾没动。
大娘们叽叽喳喳地聊八卦,谈哪家的寡妇可怜,她当初不顾家里反对要和男方结婚,结果男方死了,家里不管她,夫家也薄情,她一人带着三个娃,又不好改嫁,可怜哟。
大娘们嗓门大,有的还尖锐,着实聒噪。
陆思缘想到什么,讥讽地勾了勾半边唇角,头一斜靠到苏洺肩上,闭上眼,好像这样就能听不见她们说话了。
从苏洺扶他时他就注意了,苏洺身上带着自然的香,像花类,要说哪种,他具体也答不出来,比苏洺床上的味淡许多,但静下来细嗅,仍能闻到。
陆思缘未睁眼,笑了:“你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儿,本来头疼,闻了就好了。”
苏洺调整了坐姿,让陆思缘靠得舒服些,闻言眉头一皱,“头疼?”
陆思缘鼻音“嗯”一声,小声抱怨:“她们吵得我头疼。”
知道陆思缘不是病痛,苏洺紧绷的身子才有所放松,也无心去计较陆思缘那流氓调戏少女的话语,因为要真一一计较的话,那需要计较的太多了,陆思缘向来不正经。
“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陆思缘在苏洺耳边碎念:“苏老头,没意思。”
苏洺只笑不回,靠在椅背上,也闭上眼。
大娘们的话题从寡妇变成自家娃,依旧还是停不了的吵闹,山间蝉声不绝,公交停下又启动的声音沉闷,这些声音掺在一起,渐渐地编汇成了别样的安稳,催人入眠。
山路曲曲折折,公路两旁的树枝繁叶茂,将阳光遮得严实,一路上的确清凉许多,车窗开了小半,清新的空气成风吹入,撩动陆思缘的软发,令它们在苏洺脖上肆意妄为。
陆思缘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
而苏洺心跳如雷,血管仿佛也因之颤动,他一面贪恋着陆思缘的依靠,一面又害怕这样明显的心动扰了陆思缘,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的时,不免攥紧拳头。
希望是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