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脾气挺大。

陆思缘叹气，但这不妨碍他嘴角咧到耳朵根。

陆妈出来的时候，陆思缘双眼里还是盈盈笑意，她前后联想一番，还是忍不住叹息，走过去帮儿子整理衣襟，状若不经意地问：“还喜欢他？”

陆思缘脸上的笑一凝，垂下头去，“我知道。”

他知道分寸，不会如他日记里写过的那样疯狂；他知道现实，赵家独子，赵父赵母一直渴望子孙满堂；他知道理智，他能放纵自己喜欢他，但不能和他在一起。

陆思缘的沉默让陆妈心疼，兴许是母子连心，他短短三个字，陆妈就已明白他的意思了。陆妈对她儿子喜欢谁没有想法，但如果能选择，她还是希望陆思缘能像大多数男人一样选择一个女人，原因无他，只因同性恋爱太辛苦，这是作为母亲的不忍。

“说起来，”陆妈打起精神，缓和僵冷的气氛，“我还没问你，期末考得怎么样？”

陆妈向来不在意成绩，这话纯粹是揶揄，两人好久没有这样相处，陆思缘会心一笑，扬起鼻子，“年级第二十一。”说着，不自觉地带了另一个人，“虽然三水教得是挺好，也得您儿子优秀才是啊。”

陆妈一时没反应过来，“三水？”

“哦，苏洺，”陆思缘正要更详细地解释，“他是……”

陆妈却打断了他的话，笑得柔和，“我知道。麻烦人家那么多，有机会请他一起来家里吃饭吧。”

正是他用坚决的态度和一腔纯粹的真心，让陆妈鼓起勇气去面对的，那个眼睛漂亮、含着执拗的少年，苏洺么，她当然知道。

陆家母子和赵家三口相约一起出门，几个长辈走在前头，陆思缘和赵风朗落在后面，赵风朗还念着前面那事没搭理陆思缘，陆思缘起了几次话头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摸了摸鼻头，腹诽赵风朗的气点真是越来越奇怪。

“赵哥，赵哥哥，好哥哥，”陆思缘揣测着赵风朗生气的原因，“我前阵子备考没玩手机，所以才不知道的，要不是考试妨碍我的消息渠道，我绝对第一个给你点赞祝贺。”这话半真半假，他备考是真，没玩手机是假，但不怎么看信息也是真。

眼看停车场要到了，赵风朗勾了勾唇，脸上没点笑意：“你现在反悔去坐公交还来得及，我怕等会儿我控制不住人车尽毁。”

“没事儿，”陆思缘狗腿道，“和你共死，求之不得。”

这话，用了谄媚的假语气，说的确是真真心话。

陆思缘带着小心思说出这话，心砰砰乱跳，他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赵风朗脚下一顿，没忍住捏了陆思缘鼻子一下，语气凶恶，脸上却有了一丝笑意，“你恶心人的功夫愈发长进了。”

陆思缘心口一松，嘿嘿笑道：“哪里哪里。话说我们什么时候买飞碟？”

赵风朗的眼中多了分柔意，浅淡得他本人都未觉察，“快了，就差国家研发了。”

“……那是挺快的。”陆思缘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