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哥哥对不起……”陆思缘眼看又要落泪，赵风朗没好气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又不是你打的我。”

似是才想起来赵风朗不乐意他哭，陆思缘怯怯地看他一眼，又憋着哭，脸鼓得跟包子似的，赵风朗看着，忍不住拿手戳了一下，撞上陆思缘不解的眼神，赵风朗才回神过来，干咳一声：“没事就回去睡觉。”

“哥哥呢？”

“我睡这儿。”

“可是，这儿冷。”

“……”

那句“关你什么事儿”没出口，陆思缘已经爬上了沙发，缩成小小一团，窝在赵风朗身边。陆思缘害怕一个人睡，这赵风朗是知道的，他也懒得计较，把薄被分了陆思缘一半，闭眼就要睡，而贴着他的小人又小小声地说：“哥哥，我以后不哭了。我以后听话，努力长大，不让你挨打。”

嗤。这话说得好像你长大了要保护我似的。

赵风朗不以为意，可那天之后，这个孩子就逐渐走进了心里，成了他真心想保护的人。

在遇上陆佳嘉之前，陆思缘在赵风朗眼里仅是不同血缘的弟弟。

陆佳嘉和陆思缘太像了，无论是那明明是讨好却不惹人厌的性格，还是那双注视着你的眼。赵风朗和陆佳嘉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他想到她心就发颤，他是真心喜欢她的，还认真策划过未来。只偶尔会在看着她笑着的眼睛时会恍惚，让他不自觉地想，如果陆思缘是女的，会怎样？

女孩儿的第六感总准得可怕，哪怕是赵风朗身边完全没有任何异性的情况下，陆佳嘉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她苦笑着说：“我总觉得，你有时候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亲爱的，不会有人甘愿做替身，一个人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吧，我也有自尊的。”他无法反驳，随后她提出分手，他找不到能挽回的借口。

尔后，陆思缘在他心上又有了不同的定义，他说不准那是什么，但已经不是纯粹的兄弟——谁会看着自己的兄弟想到自己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前女友？

赵风朗觉得搞笑，他和陆佳嘉在一起的时候会把陆佳嘉错看成陆思缘，和她分手后又总在陆思缘身上看见她，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在年夜喝醉吻了陆思缘之前，赵风朗从没想过他和陆思缘有别的关系的可能。

他当时五脏六腑都在烧，难受得想找一处慰藉，一个供他宣泄难受的突破口，他喜欢的一双眼就这样撞进来，在那一瞬间，眼前的人是陆佳嘉还是陆思缘，都不重要。在吻过之后，神智才稍微清醒，待看清身前的人是谁，待看明白陆思缘脸上的表情，赵风朗才发觉陆思缘的秘密，他甚至有些恼恨——这人藏得够深的，害他现在才知道。

可是如果他早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不知道。

被一个男人喜欢恶心吗？照理来说是的，可他没有。

那个人是陆思缘，是他很难用言语说明的，他的陆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