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洺瞧见那些人，脑海里就自动匹配起他们的相片和相关资料，他按宋闻余的要求，只与必要的人交际。

那是宋闻余第一次看到苏洺笑，那双眼睛不笑时显冷冽，笑起来又格外漂亮，所以苏绾常笑。苏绾的眼冷起来时与苏洺一致，但苏洺笑起来与苏绾又大不一样，苏洺笑得和煦，太无辜，不如苏绾，眼里藏着话，像引诱，又似讥讽。

苏洺高考成绩出来隔天，宋闻余只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要苏洺别想志愿了，准备考试，要他出国学管理和金融，说完不等苏洺回复就挂了电话。

志愿填报通道开通那天晚上，苏洺给宋闻余打了一通电话，也言简意赅：“我锁志愿了，填的A大临床医学。”苏洺比较有素养，他没学他老子那样直接挂电话。

宋闻余没动怒，问得很冷静：“想在国内？”

“嗯。”

“想学医？”

苏洺纠正：“想从医。”

宋闻余笑了：“你觉得我接你回来是为了负责你的下半生的？”

“不觉得，”苏洺答此，叹了口气，平述道，“但也不见得是要我接替你的。目前在你可信任的人里，最适合接任你的是宋闻尹，你只是没法保证在你死后他能坐稳，所以你需要一个人来替他降低风险。我出现后，我和宋闻尹最后谁接任成了问题，会让他们放在宋闻尹身上的注意分散一些到我身上，但这是次要的。

“我猜主要原因跟你和钟田启的合约有关，合约内容可能涉及你死后的股份分配问题，如果有股份需要钟钰及其子女继承的条例，钟钰可控股份会不会比宋闻尹大？如果我占一份，宋闻尹本身的股份加上他能继承到的和我能继承到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这些谁都不知道，因为合约内容只有你和钟田启知道，而钟田启已经死了，所以大家只能猜，因为多了我，其他股东不会轻易站队，好让你有时间安排别的，你需要的是这个。”

苏洺话里说的合约，是宋闻余和钟钰结婚时，宋闻余以他参股鹿福集团为条件和钟田启签的合约，钟田启为女儿想得长远，里面确实有关于宋闻余死后的股份继承问题，这点大家都有些猜测。

宋闻余哼了一声，“看来你这几天学得不错。”

苏洺实话实说：“老师教得好。”

“他也跟你说了这个？”

“没有，这是我猜的。”

“哦，那你知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最后该接任的是宋闻尹，即使你回来也不会改变什么，你又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你做接任的那个呢？”

“……”

“明天到公司报到。”

“……”

八卦也不全然是错的。宋闻余本来确实打算让苏洺去管理部门，最后因为苏洺这通电话，才改成的创意部门，但要说闹不愉快，好像也不见得，至少在了解始终的宋闻尹看来，宋闻余没生气，他玩得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