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缘知道他欠苏洺许多,心里疯狂涌上内疚和难堪,但不待他理清这些情绪,又听苏洺清清淡淡地问道:“可是陆思缘,你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找我呢?”
莫名的,陆思缘从中听出失望和疲倦。
苏洺早就了解了陆思缘的窘境,知道了陆思缘硬撑的艰难,一直在等陆思缘示弱,在等陆思缘倾诉或求助,好以此证明自己是被陆思缘划在私人界线之内的,可是陆思缘没有。
陆思缘总是熬到满身狼狈后才在苏洺面前流露出需要他的样子,且陆思缘还要跟他划得清清楚楚,满心满眼都写着:对不起,我欠你良多。就连张一高那事儿,也只是曾经许许多多事件的影子之一,苏洺很难控制不生气,他气陆思缘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更气,陆思缘没把他当回事儿。
苏洺没等陆思缘回复,直接挂掉电话,不给陆思缘回话的机会。
陆思缘一面不安又一面庆幸,因为面对苏洺的问题,他说不出任何话。
对于赵风朗,言父是不如何喜欢的,这个男人没有出色的学历,也没什么突出的技能,家庭背景一般不说,还有个重病的父亲拖累,奈何言茵喜欢,甚至还因为他的几句相劝跟他吵架,言父无奈只能保证对他俩不做妨碍,谁曾想,人追了两年,交往的信息没收到,一来就说要领证结婚,言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言茵都不认输,甚至搬出已亡的言母指责他不像母亲一样爱她,言父被闹得没办法,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决定先订婚不领证,订婚一年后如果她还没后悔,再正式结婚。
赵爸赵妈初听闻赵风朗和言茵要订婚的消息,都是惊大过喜。言茵千金小姐一个,在他面前没点脾气不说,还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家的忙,他们是很喜欢言茵这个女孩子的,但自己儿子的劣性他们是知道的,赵风朗身边女伴不少,可都没几个长久,说白了就是不安分,订婚和交往不一样,不是小事,何况赵风朗毕业才一年,经济还未稳定,两个年轻人就说订婚就订婚,就怕是情到浓时的临时起意,到头来自家儿子耽误人家,他们老脸也不好搁。
言茵和赵风朗订婚的决定刚出,两边家长都有顾虑,最后还是言茵凑了一桌酒席,两方人在桌上谈了三个小时,期间言父几次出题试探,赵风朗都有不俗表现,老人这才稍微改变之前对赵风朗的刻板想法,认为这是个可塑之才,而言茵那边难得正经,十分郑重地和三个长辈说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打动了赵爸赵妈,这场订婚才得以落实。
只是父母们不知道的是,这场酒席过后,这两位年轻人谈话的态度与他们在酒席上表现出来的可谓大相径庭,赵风朗半讽地夸言茵演技好,言茵脸皮厚,反而诚心实意地赞美他,不愧是她看上的人,竟能得她爸青睐。
说到底,这场订婚,乃至一年后的婚礼,都只是一场交易。
这件事得从国庆假时赵风朗和陆思缘谈话之后说起,赵风朗送言茵回去,言茵路上看出他心情不好,便不顾他的不情愿,强行拉他去喝酒,两人喝完酒后就近找了家酒店下榻,两人都是外面玩过的,当时是他需要,她愿意,借着酒劲儿,两个成年人一张床会发生什么不必言说。
言茵第二天起来没哭唧唧地要他负责,倒很是淡定地跟他提结婚的事儿。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意思,但我这人呢,是想要的一定要拿到手,心且不论,但我想至少让你在法律上归属于我。”言茵抚着赵风朗的胸膛道,“你知道的,你现在需要的我都能给你,干嘛非要苦兮兮地在外边求人,不累吗?”
赵风朗承认,他累了。
他只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