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陆思缘没了再看的心情，把书都放回盒子，将剩下的半罐酒一口喝尽。

陶书墨不知道陆思缘看到了什么，但感知到陆思缘的情绪明显下跌，就差把“悔恨”两个字写脑门上了，也就识趣地没问，两个人一人怀着心事一人打着游戏各喝各的，陶书墨这边好不容易把卡着的关卡过去，闲下来一看，嚯，他这边才喝了两罐，陆思缘那边已经空了九罐了，这会儿正将生死置之度外地灌第十罐。

陶书墨怕他真喝出事，擡手把酒抢了过来。

陆思缘已经喝得双眼迷离了，但看着理智是还在的，因为他还不忘瞪他。

陶书墨心中挣扎好一会儿，最后，眼睛狠狠一闭，再睁开时，里面已是“豁出去”的决心，他果断问道：“陆思缘，你真的不知道吗？”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别说陆思缘已经醉了，就算他没醉，也不知道陶书墨什么意思，便皱着眉，大舌头地问：“……知道什么？”

陶书墨深吸一口气，满眼复杂地问：“苏洺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你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知？”

陆思缘彻底冻住了，直直地看着他，震惊于他知道苏洺喜欢自己这事儿。

陶书墨误解了这个反应，不可思议道：“你真不知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装傻——陆思缘，你那么聪明个人，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问题精准刺痛了陆思缘，他自嘲一笑，垂下眼睛，低喃道：“连你都能发现。”他却迟迟才知。

“这也不重要，”陶书墨接着问，“现在重要的是你对他呢？你真的只把苏洺当朋友，一点喜欢也没有吗？”

陆思缘理该说“是”，但他不知怎么忽然想到罗殷灵那句“最好的朋友”，于是答非所问地说：“他跟罗殷灵说，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

因亲身经历，有赵风朗做例子，陆思缘毫不怀疑时间催人改的能力，他不敢确信这半年时间过去，苏洺会跟自己一样还停在原地。

最好的朋友。

苏洺该是以什么样的口吻说出来的？是想着陆思缘不得释怀，含着讽刺的埋怨，还是为了罗殷灵想撇去过往，云淡风轻的澄清？

陶书墨品尝出什么，单手支着脑袋，偏头笑了，“难道你们不是吗？你这话怎么说得跟个怨妇一样。”连陆思缘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他说得多么委屈，似乎是在控诉苏洺只把他当最好的朋友。

如果“最好的朋友”你都不满足，那你想要什么呢？

陆思缘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卑劣——他既要苏洺不再喜欢自己，又害怕苏洺真的喜欢上别人。

陆思缘不受控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