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别哭，求你了

这是江北第一次毫不顾忌的在顾辰面前哭，甚至是无法掩盖情绪，发出低吼的声音，到最后仿佛是哭累了，擡起头整个人无助的靠在墙上，眼睛哭红了哭肿了，就算是仰着头，眼泪还是会顺着眼角留下来。

江北模糊的视线看着天花板，他知道顾辰在等他，在等他平复情绪，可是他该怎么面对顾辰，是啊！一切都知道了，还是以最坏的一种方式知道的，一点空气都不给他留。

脑子里都是王勉刚刚边说边伸手去做的样子，仿佛情景再现一样。

那一刻，他站在那里就像是等待死亡的犯人。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恶心的触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周围五六个人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王勉那恶心的手在自己光溜的身体上游走，几乎是每一寸肌肤都被那恶心的手给触碰过。

……

“你走吧！”

什么？

顾辰感觉到这三个字瞬间压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面，等了十几分钟，等来了一句：你走吧！

江北让他走，让他走到那里去？

是不要他了吗？

还是在怪他？

他有好多话要跟江北说，可是这个时候，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我不走，怎么都不会走的。

还是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走？或是什么……顾辰好像都没有资格，是自己一直缠着江北，也是自己自作主张来解决这个事情，连江北让自己离开自己就会离开这话都是自己说的……所以顾辰现在又能说什么……

顾辰喉结上下动了好久，最后还是不甘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可能是这句话给了江北宣泄的口子，江北哭的红肿的眼睛瞪着顾辰，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哭喊嗓子有些哑，但是声音很大，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被脱光衣服的是我，很多人都看过我□□的样子，被王勉猥亵的是我，不干净的是我，不诚实的也是我，你为什么对不起？为什么？”

“现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知道我又脏脾气又大，人见人害怕，那又怎样，我不需要施舍，也不需要谁来代替我……求你……求你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了……”

说到最后，江北蹲下了，就像那次躲在床上一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头紧紧的埋在怀里，浑身都在抖。

顾辰擡头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伸手不着痕迹的擦干，想伸手再去揉一揉江北软软的头发，可是他不敢，刚刚江北的眼神冷的让顾辰害怕，有那么一瞬间顾辰竟然从江北的眼神里看到厌恶……

是他的错，是他自作主张去套王勉的话。

是他在江北的面前要求王勉去讲以前那肮脏的事情。

是他没有告诉江北当年那个旁观者就是自己……

他没有想要施舍，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那个蹲在地上的小朋友。

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会想在让人把伤口拿出来往上面撒点孜然吧！

“别哭，我……”心疼。到最后顾辰也没有说出口，走出了警局，顾辰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儿。

擡头看看天上唯一的一颗星星，还好……还好天黑了，没人看出他没出息的蹲在路边哭。

顾辰抱着头蹲在路边，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

不知道蹲了多久，只知道腿麻到十多分钟才缓过来，走进小便利店里，买了自己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在碰的的东西——香烟。

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火，猛吸一口，吐出来的烟雾往上飘，飘在了酸涩的眼睛面前，透过烟雾，顾辰觉得更加的烦躁，站在小巷子里，靠着有些潮湿的墙，一根一根的吸，直到买来的一盒烟吸完了顾辰才回过神。

“操。”

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骂的是谁，戒了一年多的烟，莫名其妙的破了，曾经非常自信的以为自己不会在碰烟，现在却……就想拥有过的江北一样……

顾辰动了动喉咙，可能是因为吸了太多的尼古丁苦苦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到了整个口腔，嘴里苦，心里更苦。

看了看时间，何森应该已经带江北回去了，站在楼下，盯着315的窗户看了很久，在熄灯之后，顾辰才低头上了楼梯，以为自己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可是路过315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