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还是茫然的摇头,不过立马浮现出了向往的神情,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拉上了严君的袖子。
屋门口,姑娘一直对着灵位哭泣,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这边的交谈,辛啸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男孩指了指巷子深处:“姐姐听不到,这边的人都听不到。”
辛啸朝深处看了几眼,没看到路上有人:“怎么没人出门啊?”
“他们都不出门的,一天也就出来一次,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屋里。”男孩解释。
“屋里的人是谁啊?”辛啸又侧身看向小屋。
“是我哥哥。”男孩回答。
也就思索了一刹那,辛啸立马问道:“哥哥大,还是姐姐大啊?”
“姐姐大。”
辛啸能判断出姑娘大概也就二十上下,如果灵位上的方植稍小一点,那就是二十不到,和辛啸在十年前遇到的的少年方植差不多大。
严君不知他所问何意,但确定他必有缘由,也不多问,只看到他点了点头,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辛啸想起男孩刚才在门口等他们,蹲下了身又问:“你是知道我们要来?”
“嗯,知道,”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又摇头,“不过不是我知道,是有人知道,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让你们进来。”
辛啸想起了长乾道长,于是问到:“是集市屋里的那个爷爷?”
小男孩摇头:“不是,是另一个爷爷。”
“两个爷爷长得像吗?”辛啸又觉得是自己的师父长坤。
男孩继续摇头:“不像。”
辛啸疑惑,去看严君,意思不言而喻,男孩口中的爷爷会不会说的是严秋林,只听男孩又道:“头发比集市里的爷爷都白。”
闻言,辛啸觉得不是严秋林,严秋林头发还是黑的,比长乾道长的头发还要白,那会是谁,辛啸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出还有可能是谁。
又是一个猜不到答案的问题,辛啸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算了,一个个都会露出真面目,一个方植,两个爷爷,这事情可越来越复杂了。”
辛啸有些丧气,用拳头捶了捶墙:“一拨人,又一拨人,到底有多少拨人?”
小男孩睁大着好奇的眼睛:“哥哥,什么叫一拨人,又一拨人啊?”
辛啸觉得有点意思,用手指了指男孩,再指了指严君和自己:“打个比方啊,就是你算一拨人,我们算又一拨人,还有一拨人,是谁呢?”
他说到最后,在虚空中点了点,一只毛色泛黄的肥猫从墙头蹿了下来,辛啸的手猛地收了回去,身体也踉跄的退后一步。
严君就在一边,顺手扶住了他,他们两人同时越过了姑娘的肩头,看到肥猫一下子蹦到了屋里。也踢倒了一旁的香案。
辛啸眉头微蹙,他怎么觉得这只不请自来的肥猫有些眼熟,像是不久之前,在哪里见到过。
姑娘大惊失色,急忙进了屋,搬开了牌位,将香案挪开,倾倒出来的香灰扑洒在了一旁的纸上。
纸张陈旧泛黄,像是有些年头了,却折的四方四正,从背面隐约能看到正面横平竖直的几道黑线。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泛黄的纸,甩了甩,香灰扑簌簌的落到了地上,纸上的线条更为的清晰明了。
举目看去,好像是一张地图,辛啸回头看了一眼严君,严君朝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姑娘将纸上的灰拍尽,重新放在了牌位边上,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桌案,桌上擦干净了,可地上却洒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转过身,一脸歉意的看着严君和辛啸,跨过门槛走出了屋。
严君等她进了另一间屋,眼疾手快的展开了香案旁的纸,细细一看,是一张罔城西北角的地图,上到回天路,下到回头路,左到玲敏路,右到玲铛路,从誉压堂到那三条诡异的清天路,清回路和清光路。
辛啸的右手搭着严君的肩,把头凑了过去,两个人靠的很近,或许是习惯了,辛啸对于这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很是自然。
引起辛啸注意的是,就在之前他的邱金发现三块石砖的三个路口,地图上都有一个极为明显的标记,一个Z字形,还有发现铃铛的三个路口,也是拥有着同样的标记,一个圆圈里面横着一条直线。
石砖上的符文,房檐下的铃铛,辛啸想到了那个引诱的符咒,搭在严君肩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标记应该就是石砖上的符咒,引诱,不知刻在上面是为了何用。”
“或许是想引诱什么,引诱什么人。”严君收回了落在纸上的目光,把脸扭了过来,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辛啸心头一抽,状似无事的嬉笑了几声,并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别过了脸:“这事,不知道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严君摇了摇头:“不知。”
确实不知道,两人沉默片刻后,辛啸润了润嘴唇,接着道:“引诱的石砖,原本是镇压的石砖,石屋拿出来的,不知石屋里要镇压什么。”
又是一个未解的题目,只能等着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严君听到有关门的声音,急忙将纸张折好,放回到了远处,整个人往后撤了撤。
辛啸正等着他的回答,见他如此,以为他有所介意,有些不舍的也往后退了退,却见年轻姑娘拿了个扫把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