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啸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易容了,他手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脸,似乎是被置换成了誉压堂一个小喽啰的相貌,
此人二拐,人如其名,腿瘸了,应该是名不见经传,不然辛啸不会不知道。
辛啸一开始不敢出声,但既然对方问了,他也不好再不开口:“不知道,就这么好了,或许是。”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那人实在忍不住了:“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不想告诉兄弟,我就说你这个人忒小气,平时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生怕人家跟你抢似的。”
辛啸一出声,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声音也被换了,已经不是自己耳熟能详的低沉悦耳,他都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入耳的声音,沙哑的犹如筛糠,要不是自己知道说了些什么,不然还真听不太明白。
可那人听懂了,应该是经常待在一起的狐朋狗友,那人说完就不见外的想把胳膊往辛啸肩上放。
就这一放,那人又发现不对了,觉得这二拐怎么突然长高了,好在他迟疑之时,邱悦风洪亮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是誉压堂的人,要不要带她去堂里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直犯嘀咕,能在誉压堂石室救人的人,肯定是在场的这些人中的一个,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是石室里面的八位大能了,或者说是那两个藏头露尾的圆猫和药穷。
辛啸悄无声息的挪到了另一处,他知道站在那人身边,风险太大,时间一长肯定会被识破。
就在这时,那人声音越来越高,只喊着:“二拐,二拐人呢?”
有人拉了拉那人的袖子:“什么二拐,他都没来。”
“什么,没来,我刚刚明明就看到他的,他就站在我身边,刚刚还跟我说话了,这是去哪里了?”
这边嘈杂声起,自然引起了邱金的注意,大声的呵斥道:“吵什么吵?”
没等有人回答,他附耳对邱悦风小声了几句,邱悦风皱着眉问:“你确定二拐没来?”
邱金甩了甩袖子,鄙夷道:“不会叫他来的,腿都瘸了,我不叫他来,他也不敢来。”
辛啸不知现在的脸是自己的,还是那二拐的。
正在痛不欲生的煎熬之时,身边的人突然凑近:“我说,大脸,二拐到底来没来,他跟你住一屋的。”
辛啸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也没摸出那个大字来,他不确定这人是在跟自己说,犹豫着看了过去。
还没想明白,有人神经般吼了一声:“大脸,二拐到底来了没?”
此时,不远处有人应着:“没来啊,他今天瘸的更厉害了,连路都走不了了。”
刚才凑近辛啸的人,忽的眼神一凝,看着那个答话的大脸,脸色一变,再次去看身边的大脸时,已经悄然没了踪影。
他像诈尸般嚎叫起来:“大脸,你到底有几个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他。
站在人群里的刀疤,也觉得不太对劲,走到刚才应声的大脸面前,一手把他从人群中薅了出来。
大脸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和之前辛啸摸脸的动作一般无二,眼神迷茫的无措道:“我就一个啊。”
确实是一个,这下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身边的人,没有第二个大脸,辛啸又一次回到了一开始站着的地方,
那位是二拐的狐朋狗友,也就瞅了他一眼,立即就别过脸去,对于这个不是主子的主子,他可不敢用正眼去瞧。
被这么一打岔,那个姑娘早已被带进了院子,邱悦风不知所以然的问了一句:“辛啸人呢?”
二拐的那位狐朋狗友侧了侧身,立即朝边上让了让,他是想给辛啸腾出空来,方便他上前,可辛啸却一步没动。
这边有了动静,众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辛啸也不好驳了邱悦风的面子,答道:“堂主,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骚动,辛啸站在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想仰头去看,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雾气。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皱巴,或许他靠的近,本能的跳将起来,嗓子已经破音,凄厉的不似人声:“黑雾,黑雾来啦!”
他还没跑多远,身体已经开始摇晃,站都站不稳了,看得出来,他离得最近,已经被这恐怖的黑气强行浸染。
黑气蔓延的很快,顷刻间已经遍布了整条没河巷,距离再近,也看不到对面人的脸。
众人都被这恐怖的场面震慑住了,有反应快的人拔腿跑出了巷子,但脚步踉跄,摔了个跟头匍匐在地。
又有人跑了出来,黑雾之中,看不到地上摔倒的人,慌乱的踩着人体肉垫,只觉脚下磕绊,跌跌撞撞的又绕了回来。
场面混乱至极,只有刀疤的声音在黑气里响起:“大家都别动,不要自乱阵脚,定是坏人来了。”
多数人都听不进他的话,辛啸已经退到了扶河桥上,他想借着桥面的高度去看发生了什么,无奈黑气太重,他什么都看不清。
于是他转身去看扶河巷的铃铛,长坤就站在房檐底下,他矮小的身影静立不动,虽然身形佝偻,但气势却犹如苍松翠竹。
辛啸此时的心境已经不如第一次看到的那般欣喜,夜昼的事情出了过后,辛啸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这个师父。
而长坤望向他的眼神,同样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