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今依旧歪着脑袋,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辛啸锲而不舍的喊了几声,直到把邱明主召唤过来。
此时的东城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一辆辆马车风驰电掣的到了城门之下,城中百姓的队伍也是越拉越长,拖家带口的人越挤越多,引得马车上的人不停的狂吼:“快让开,我有要事。”
百姓们纷纷把脸扬起,见是一个陌生人,并没有想要让开的半分意思,马车上的人准备挥鞭策马,马蹄高高扬起,眼见着要踩上离得最近的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惨叫一声,可这叫声在此时喧嚣的环境之中,并没有引人注意,她吓得面如土色,颤颤巍巍的摔倒在了地上。
有个人从大集市里飞出,手中还甩出了一件东西,白花花的,正中扬起的马腿,马车上的人哎哟一声,瞬间飞起。
马一下受惊,可惜马腿受伤,并没有撒腿狂奔,却甩脱了身后的车厢,车厢一下就侧翻在了路边,马也跪倒在地。
哗啦一声巨响,亮闪闪的东西,五彩缤纷,周围的人看的惊奇,纷纷讨论:“这是什么,还闪着光。”
有个孩童被他的母亲抱着,此时挣扎着想要下地:“娘,娘,这东西好玩,我要。”
女人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她知道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捡拾,吓唬道:“这些东西里面都是妖怪,会出来吃小孩的。”
男孩随即被吓住,把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往女人怀里钻。
道路拥挤,房檐上却站着两人,面对面相互瞪着,一个是马车上被弹起的修士,另一个则是被邱明主带到集市来的夜昼。
夜昼之前就被邱明主安排在大集市的小屋里,小屋原本住着的是死去的长干,门没有关,夜昼就这么出了大集市,不过他没有走那唯一的入口。
至于怎么出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在他看到扬起的马蹄时,还是回过了神,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根白骨,就这么挥了出去。
不知是他的神力,还是那根白骨的神力,就这么让眼前的黑马吃痛,夜昼此时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修士看的明白,对面的就是一个活死人,心下恼怒,自己好不容易从誉压堂拖出来的宝贝,就这么袒露在了朗朗乾坤之下。
他手中拔剑,一下劈出了一道剑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刺向了对面的夜昼,夜昼不躲不闪,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道剑光在自己的脖颈处亮了一下。
原本修士笃定,这些这个人肯定玩完,只是剑光闪过,人还站在那里,并没有如他所料的跌落在地。
他定睛瞧了瞧,夜昼的脖子上确实出现了一道裂口,可为什么就,他在暗暗思忖,忽然脸色煞白,他都忘了一件事,这人已经不是什么活死人,而是一个有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种邪术古法上有,只在书上看过,却不料现在是亲眼看到,修士露出了极度惶恐的神色,在屋檐的瓦片上连连后退,只踩得瓦片碎裂,蹭蹭落地。
夜昼并没有对其穷追猛打,他还尚存一些神志,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满地的狼藉。
修士见他没什么动静,很快就下了房,再次来到了车厢前,准备捡拾那些滚落的法宝。
百姓们不再围观,纷纷散去,专心的想要出城,修士已经将车和马重新绑好,这时才刚弯腰,不远处一辆马车冲了过来,直接把他整个人撞向了路边。
夜昼此时有了反应,因为他知道那辆马车里面也有誉压堂的东西,整个人被提起,正正的落在了车厢之上,双脚用力,把顶棚踩出了两个窟窿。
车厢里没人,只是前面有人在疯狂的驾着马车,听到身后有了动静,他急忙吁了一声,还没把车停好,突然感觉到身后份量一轻。
他情知不妙,回头一看,车厢的一侧被一人大力推开,同样,车厢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滚了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闪着夺目的光。
他心疼至极,惨叫了一身,立马甩着鞭子往那人挥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甩了多少鞭,可那人就是纹丝未动,一步都不离开。
和之前一样,夜昼的皮肤被马鞭割裂,身上有一道道的鞭痕。和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这位修士看的都害怕了,停止了挥鞭,车厢就在这时哗啦一下歪倒在了地上,连带着前面的马匹,和他自己。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对面有人走了过来,正是刚才那个被自己的马踢倒的修士,顿时,两人不知廉耻的扭打在了一起,如同市井混混一般,场面极其难看。
没人去看他们的热闹,百姓们都在顾着出城,就连夜昼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目无表情的离开了东城门。
夜昼走到了大集市门口,没有进去,仿佛一尊拦路神一般,集市里面的情况更为紧张。
邱明主已经走到了辛啸身后,他的掌风已到,辛啸就这么无遮无拦的被他一拍,开始只觉得肩头火辣辣的疼,不过居然没有被他拍进坑洞。
邱明主似乎也有些惊讶,翻转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这时辛啸准备趟着白骨山朝坑洞中央走去。
可就这么一迈腿,辛啸就知道不好,他根本踩不进这个坑洞,坑洞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他只是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就感觉到一股棉花般的气流涌来,脚底踩不到实处。
邱明主还想去拍辛啸,辛啸就在收脚的时候侧了侧身,问:“你在这里弄了什么邪术?”
邱明主却很有耐心,给辛啸解释道:“不是我做的,是因为长干死了,你们安排了这个人过来,他原本是可以派些用处的,只可惜,他被我绑在了柱子上,我呢,在他身上安排了一些东西,然后,那些个冤魂就开始扑上来了。”
邱明主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可是没等他笑完,神色倏地一变,开始难看起来,因为他和辛啸都听到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