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饼
当荀轩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后半夜,他疲惫地睁开双眼,想起自己昏睡前悲香散毒发一事,身体不自觉地猛地哆嗦一下,复又闭上双眼,他不敢去回想那种双重折磨给他带来的痛苦。
觉察到荀轩身体的颤抖,一直握着荀轩右手的齐望突然惊醒,他忙起身去查看荀轩的情况。
“荀轩!”
荀轩听到齐望的呼唤,又睁开眼睛,齐望焦急担忧的脸便入了荀轩的视线。
荀轩就这样面无表情目光冷清地看着齐望,他知道齐望现在正握住他的手,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脱,甚至他现在想要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你终于醒了!”齐望的脸在看到荀轩睁开双眼看他的时候,就开始缓和,脸上的担忧也渐渐舒展开来。
齐望看着荀轩似乎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急问道:“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你告诉我,别再一个人忍受着。”
荀轩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告诉齐望,自己现在没有力气,身体仿佛已经被掏空。可是他一张嘴,喉咙就干涩得发疼,本来他的嗓子就受过伤,现在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荀轩张着苍白的双唇,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齐望心疼急了。
“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杯水。”
齐望放开荀轩的手,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床上,让荀轩靠在自己的怀里,将茶杯送至荀轩的嘴边,让他喝下去。
可是荀轩似乎已经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温水进入口中之后,自行流入干涩的喉咙,却还是有一部分水,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齐望用自己的衣袖为荀轩擦去嘴角流出来的温水,柔声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荀轩不能回答齐望,闭上了眼睛,靠在齐望的怀里。
齐望挪动了一下身体,把荀轩调整到一个靠着舒服的姿势。他轻轻抚摸过荀轩毫无血色的脸颊,却发现荀轩的脸,冰的吓人。
齐望又抓起荀轩的左手,同样是很冰,只有荀轩的右手,因为一直被齐望握在手里,才有那么一点点温度。
齐望的心似乎被荀轩冰冷的脸和左手吓到了,他将荀轩的双手都握在手中,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呵气,小心地揉搓,试图温暖荀轩的双手。
荀轩还算清醒,知道齐望正在做什么,虽然他的心里有些反感,但也还是接受了,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还不错。他也太累了,整个人很快在齐望的怀里又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一早,荀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觉察到有一条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腰。他睁开眼睛,眼中余光扫到了一张俊脸。
俊脸上的眉头微皱,似乎也是被这敲门声吵的厉害。
荀轩仍是全身没有力气,但是至少可以动一动胳膊和说话。他擡起左手,拍了拍压在他身上的胳膊,声音却更加粗噶和微弱:“齐望。”
齐望没有反应,仍是蹙着眉。
“齐老板,齐夫人,起了吗?”外面四年的敲门声完全把荀轩的声音盖过。
荀轩见齐望没有任何反应,便努力着想要翻身。
被梦魇住的齐望觉察到了怀中人的动静,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齐望睁开的双眼正好对上了荀轩刚刚翻身转过来的脸,他一下子清醒了,有些迷茫的眼神变得清明,立刻起身询问荀轩的身体。
“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语气中满是担忧。
荀轩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弱:“只是没有力气。”
听到荀轩这样说,齐望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用手探了一下荀轩的脸,不再那么冰凉。又握住荀轩的手,也有了一丝温度。
“比昨晚好了很多。”
这时,四年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齐老板,齐夫人,我王命我来给二位送早膳,昨晚齐老板和齐夫人都没有进食,想必一定饿了吧。”
齐望经四年这么一说,想起来从昨天中午开始荀轩确实没有吃东西,自己为了守着他也没有吃。
齐望立刻下床,开门。
“多谢四年大哥,也替我转谢药毒王前辈,我们确实有些饿了。”
说罢,齐望准备接过四年身后家仆手中的托盘,四年却伸手制止了。
“齐老板,怎能劳烦您,我们给您送进去吧。”
“不必了,我夫人还躺在床上,着实有些不便,多谢四年大哥美意了。”齐望拒绝道。
“那齐夫人的身体如何了?自从昨晚听说齐夫人的毒性发作,我王一直在担心齐夫人的身体,特地派我来探看。”四年道。
“已经无碍,休养半日,我二人定当再去拜会药毒王前辈,以表谢意。”
“无碍就好!如此我也便可以同我王交待了。那不打扰二位,先告辞了!”四年对齐望行了一礼,命身后家仆将早膳递给齐望,离开了。
齐望接过早膳,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两碗牛肉面,和两张肉饼,眉头紧蹙起来。
根本没有一点素,全是荤腥。
齐望关上房门,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又走回床边。
齐望将荀轩扶起来靠在床头,“先喝点水。”
荀轩很是乖巧地喝了一杯水,擡头看向齐望,问道:
“你昨晚没有吃东西吗?”
“嗯。”齐望点了点头。
“我没有想到,悲香散毒性发作的时候会是……”荀轩想要跟齐望解释,却被齐望冷声打断。
“荀轩!你为了完成入阁任务,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吗?”
齐望的脸色阴沉,不悦很明显的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