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捷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司秦又大胆了一些,握住楚捷的手加了些力气。
“可以设一场小宴会,私下宴请两位将军,假意请教两位将军治兵之道,将话题引到兵权之上,探一探两位将军的口风。”
“司秦,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楚捷质问。
“我没有胡说。”
“你比你的父亲果然差远了,”楚捷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历来战后兵权之事都是敏感的话题,若是将话题引到兵权上,两位将军定会猜测到,朝廷这是要收回兵权。甚至可能父皇还没有同意收权之事,两位将军就反了。你怎会连这个都不知?”
楚捷觉得自己的手暖了一些,便将手抽回,又倒了一杯酒饮下。楚捷从来到静满楼之后已经喝了有小半壶酒,却仍没见醉意,这就是从六七岁开始跟着父亲喝酒的好处。
“照你现在这样,想要成为我的丞相还达不到我的要求。你的才华我很钦佩,但丞相是辅助君主治国的,而不是陪着君主吟诗作对的。你连这么敏感的问题都觉察不到,怎么辅助我?”
楚捷也不在乎司秦听了这话是什么感受,反正他两从小都是有话直说,也不怕伤了对方。
司秦很明显地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着脸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这不是大意不大意的问题,治国与你们文人的流觞曲水不同,稍一失策那便关乎到千万人的性命。”
楚捷觉得自己比刚来之时更加烦躁了,不仅要烦收兵权之事,又对司秦有点失望。
听着楚捷的训斥,司秦不自在地垂下了头。见司秦如此,楚捷努了一下嘴角,叫道:“司秦。”
“嗯?”司秦擡头看向楚捷。
“来陪我吧。”
司秦不解楚捷的话,歪了歪头,楚捷继续说道:“到宫里来陪我,做我的侍读,我们一起学习治国之道。”
司秦没有回答楚捷。
“你不愿?”
“不是”
“那是为何?”
“我想去游历。”司秦道。
“游历?”
司秦点点头,“对,我们两个都是笼中鸟,井底蛙,眼界狭窄,阅历不足。对于世间的许多事情存在美好想象,我们生在皇城,被一片祥和安宁围绕,殊不知在皇城之外,人间百态。我想趁我年轻,多去经历一些,替你多去看看这暄月江山,回来再讲给你听,画给你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楚捷忙追问。
“你登基为帝之时。”司秦许诺道:“待你登基为帝,我必携千里江山而归。”
两个少年相视而笑,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
两人叫了些下酒小菜,在房间对酌。
虽然楚捷最后还是没有解决他的困扰,但是司秦的承诺却让他舒心了不少,两人回忆过去,展望未来,不知不觉间已至深夜。
司秦的酒量不如楚捷,三壶酒过,已是醉意明显,甚至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司秦凑到楚捷面前,双手捧住楚捷的脸,嘿嘿笑道:“咸猪肉,你说我们两个要是有一个人是姑娘该多好,那样的话,估计孩子都有了。”
楚捷十分嫌弃地拍掉司秦的手,把他按回了凳子上,呵斥道:“胡说什么呢!”
司秦又抓住了楚捷的手,低头轻咬了一口。楚捷想要抽回,奈何司秦抓的太紧。
“咸猪肉,你知道吗?其实两个男子之间,也是可以行欢爱之事的,只不过要从后面进去。”
楚捷皱着眉头看着胡言乱语的司秦,有些不悦,“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嘿嘿!”司秦有些得寸进尺,竟然抱住了楚捷的腰,在楚捷肚子上蹭了蹭,“我在会阴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告诉我的,他还带我去看过两个男子行欢爱之事。”
“你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净教你些无用的东西。”
“嘿嘿”了两声,司秦就没了声音,抱着楚捷的腰睡着了。
楚捷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扶着司秦到床上去睡觉。
楚捷又到一楼另开了一间房间,和衣而眠。
第二日两人去郊外游玩了一天,分别之后司秦回了丞相府。本来楚捷也打算回宫的,可是一想到回宫之后下一次出来不知道是何时了,便没有回去,转而去了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在那里又住了一夜。
所以当擎北望找到楚捷的时候,楚捷还躺在床上睡着,身边还凌乱的丢放着几个酒壶。
擎北望站在农舍房间的门口,静静地看着楚捷,他的心这才放下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擎北望对陪同他来找楚捷的侍卫命令道。
“是,少爷。”
擎北望轻轻关上木门,踮着脚走到床边,轻唤了一声“楚捷”。
楚捷微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擎北望就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一身酒气的楚捷,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