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擎北尘忙附和道:“父皇,快把那些人传唤进来,让擎北望闭嘴。”
南凉王似有些为难,轻叹了一口气,对擎北望道:“那朕现在就给宣王一个真相。把人证带上来吧。”
“传舞弊案人证~”
曹文之和擎北尘买通的那几个人证,被侍卫带了进来,跪到地上就大呼“请皇上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
张廷安一见这些人证如此,心里便顿生恐慌,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
这些擎北尘找来的人证有问题。
南凉王问道:“你们有何事需要朕为你们做主的?”
最前面的一个人证叩首,“请皇上为草民做主。”那人直起身说道:“草民本为季县书生,十年寒窗苦读,终是在两年前以县试第一名的成绩参加郡试。然而草民却在郡试落榜了。如果郡试前三甲是其他县里的第一甲,草民也无话可说,自愧才不如人。
但是郡试的前三甲里面,第二甲竟然是同草民一同参加县试,却未得名次的一人。此人的父亲为季县县令的兄长,他是依靠着权势才获得第二甲的。草民对此深感不公,决定状告他们,然而却状告无门,只能愤慨命运的不公,忍气吞声。”
南凉王听后有些疑惑,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是,吴阳郡确实是存在徇私舞弊的勾当?”
那人证再扣首,“正是。”
南凉王深吸一口气,坐正了身子,看向擎北尘,什么话也没说,却让擎北尘冷汗直流。
“你胡说什么呢!”擎北尘急吼道。
那人没有被擎北尘吓到,反而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腰板,词严义正道:“前些日子,瀛王殿下想用银子买通草民做假证,但是身为读书人必须要洁身自好,不为斗米折腰,不吃嗟来之食。比起那些身外之物,草民更想要的是一个公道。于是草民便收了银子,假意答应瀛王殿下做假证。而且银子草民已经给了更加需要的人,就当是替瀛王殿下做了善事。”
这人话一出口,擎北尘就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张廷安也是吓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对擎北尘失望了,只求自己可以在这舞弊案里脱身。以前他不担心自己会因此失了权力,大不了依靠莜岚杀了擎凉夺位,但是……
“瀛王,你要如何跟朕解释?”南凉王质问道。
擎北尘被吓得忙跪地叩首,“父皇,这……儿臣……”擎北尘语无伦次,他心知自己又把事情办砸了,偷偷看向丞相,向张廷安求助。
南凉王冷哼一声,“丞相,你要作何解释?”
张廷安忙给自己辩解,意图脱身甩锅,“皇上,此事与老臣无关啊!”
“叔公!”擎北尘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廷安,明明是他让自己招揽曹文之的。
“皇上,瀛王买通举子做假证,与老臣无关,还望皇上明察。”张廷安现在恨不得杀了擎北尘,怎么会这么蠢。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出了他的掌控。
“哦~”南凉王故作疑惑,问到擎北尘,“瀛王,买通举子做假证,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丞相的主意?”
擎北尘没听出来自己父皇的意思,但是张廷安听出来了,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如果擎北尘说是他的主意,他必定因此受牵连而怨擎北尘。如果他执意说与自己无关,擎北尘必定要受到惩罚,而他为了自保也不敢再帮擎北尘说话。
张廷安思来想去,擎北尘是南凉王的儿子,就算再惩罚也不会削了王位,贬为庶人的,而自己则不同。
“皇上!”张廷安跪地磕头,故作惭愧道,“老臣身为瀛王老师,一直教导瀛王要不欺暗室,克己奉公。此次瀛王的行为,与老臣的教导背道而驰,老臣惭愧。”
“丞相确实应该惭愧,朕因为信得过丞相,而且看在丞相是瀛王叔公的份上,朕才放心地将瀛王托付于丞相教导。”南凉王突然冷了声音,道:“然而瀛王自从七岁跟随丞相学习之后,变得越来越乖张妄为,不学无术,甚至如此年纪便骄奢淫逸。当真是寒了朕的心……”
南凉王的话没有全部说出,还给张廷安留了些面子。
南凉王正了正身,宣布道:“瀛王擎北尘目无法纪,倒行逆施,鲁莽灭裂,削其爵位,关押司狱府,日后发落。”
“父皇!”擎北尘是真的害怕了,他的父皇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竟然削了他的爵位。“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南凉王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但还是故意犹豫了一番,勉为其难地再给擎北尘一次机会。
“那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擎北尘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忙叩首谢恩,“多谢父皇。”
南凉王问道:“舞弊案,到底是真是假?”
擎北尘突然又为难了,要他怎么回答,他又不能把他叔公给供出来。擎北尘突然聪明了一下,“父皇,儿臣也不知是真是假。儿臣一到耒城,曹文之就跟儿臣说舞弊案是他误断,儿臣便相信了他。”
然而他也是自以为聪明了一回。
“那你为何还要买通举子做假证?”南凉王问道。
“这……”擎北尘想了一下,回道:“因为父皇命儿臣带人证回皇城,曹文之帮儿臣找了几个人,但是曹文之却说他们不愿意来皇城作证,需要花银子才会答应。儿臣便信任了曹文之,做了错事。”
南凉王神情失望到了极点,厉声道:“朕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还敢说谎!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众朝臣不解南凉王之言,尤其是张廷安和擎北尘,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惧。
擎北望方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张廷安与擎北尘像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只不过才出现第一个利益冲突,张廷安就选择了卖擎北尘求自保,不过擎北尘反倒还很义气,没有把张廷安给卖了,反而卖了曹文之。
擎北望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两人,冷笑一声,“擎北尘,张廷安选择了自保而出卖你,你却还像个傻子一样替他掩护,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张廷安给塞满了浆糊。”
擎北望摇了摇头,转身对门外的侍卫道:“传曹文之进殿。”
众人都将目光移到殿门口,当擎北尘看到曹文之的时候,一下子僵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