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啊,翎玉大祝巫才是风姿更甚。”
摆脱了天陲野事务的月余川心情大好,一心想着在人间多拖一会儿,“我此行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必供着我。”
知晓月余川的习惯,就喜欢扮成凡人到处晃悠,丝毫不端神仙的架子,翎玉会意,莞尔一笑:“难得来一趟,上仙不如多待一段时间,至少要过了秋季的祭祀礼?”
“好啊,”月余川欣然答应,“翎玉大祝巫的祭舞肯定精进了。”
“至少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跳错了。”
翎玉接了月余川递过来的桃枝,象征祝福,回忆过去的笑话是一种乐趣:“都怪我小时候学祭舞不认真,非要等到出丑了才知道好好练。”
“好了,上仙贪玩,就不要在我这里逗留了,巫穆柯也还算有好玩的地方。”知道月余川闲不住,翎玉果断赶人。
“走了!”月余川会心一笑,转身离去。
“哦,对了……”跨出了门又想起来什么,折了回来,翎玉正打算继续编那个未完成的柳环,见状又顿住等他说。
“部族里,是来了客人吗?”
“客人?”心下疑惑月余川为何知道,不过神仙的事谁管呢?
她也就知无不言:“是来了客人,还是因为误会才到这里来的,很巧,是宫旭时代祭司门旁支部族的大祭司。本来是要一起来迎上仙的,可惜突然不适,没来得成。”
“哦?”他勾起红唇,意味不明,“大祭司啊……”
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就真的告辞开始到处逛。
那一回眸,清风扶柳,枝叶依稀,溪水潺湲滑小石,隐约可见玉人独立石桥,美可入画……孟往啊,的确是远近皆宜。
但月余川有更重要的事,天陲野一堆乱账,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既然这么有缘,来都来了……微微磨了磨牙,随手抛出一颗石子,溅起池塘中一朵水花,游鱼四散惊去。
“跑,你跑得掉吗?”
……
***
夜幕低垂,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渐渐凉了下来,迎来的风少了几许暑气。
孟往点了灯,不是用来照明。
知了几声,草虫低鸣,巫穆柯的族人都已经安睡,他独立于院落,昏暗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
良久……
轻摇的烛光倏然跳跃,以烛火为心亮起八卦摆阵,气流骤变向院外逼去。
落了簌然桃花雨。
孟往眯起眼,很好,竟敢来得这么张狂,那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打不打得过,直接打吧!
锁魂铃与红线相摧,一个携罡风,一个走游龙,铺天盖地风滚浪涌。
他不敢动用鬼力,在巫穆柯这样的地方动用鬼力无异于暴露身份,自讨苦吃;但月余川无所谓,他可以动用仙力。
孟往全凭道法硬抗,时间长了,退了几步还是占了下风。
“瞧这阵仗,”还是熟悉的,懒散到磨人的语调,“孟大人不会是在等我吧~?”
使了个巧挑了破绽,他如影般闪身过来,一把将孟往逼至墙壁,单手撑着墙面,笑:“翎玉说你突然不适,故而不能来见我,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呢?”
一边没了退路,孟往下意识地侧身就要向另一边跑路,又一只手撑过来堵住了他。
“还是心里不适呢?”
“嗯?大祭司!”
还没说几句话,却是句句戳了孟往的心口。自发现巫穆柯给他迎了个瘟神,他烦躁了一整天,后来勉强静下来理了理,也猜到了月余川会来找自己。
不过当月余川真的来算账的时候,像做了亏心事之后对簿公堂,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把天陲野搞得乌烟瘴气,又是撺掇各鬼族,又是踢了一脚知意楼,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轻飘飘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承受了多大压力?”
哦,就这些,好像没有自己放绯闻的事?孟往刚有些放心——
“还有,你神魂不稳我好心留你,你竟然让人传出去!我这些天受各方明里暗里的打探询问,都是因为你!”
“本来我也还能解决,现在我被调走遣来了巫穆柯,天陲野的那些人只会以为是我不端正,顶不住压力走了,你我二人有私情的事被坐实了,你满意了?”
“……什么?”孟往擡眸愕然。
月余川一通质问下来,他都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确实将月余川整得够呛。
可是……月余川被调走了?绯闻被坐实了?
玩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