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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2/2)

“回公子,少帝并未加冕登基,等日后正式即位,自然是要改称陛下的。”

他似有所悟……

难怪,月余川这么闲,不过……也是有资本来闲的。

他捧着半碗未喝尽的药若有所思,那小仙侍正要催促他,从殿外传来一派恭迎之声,不多时便有人快步入了寝殿。

可月余川一近了床帐,便瞧见这个病弱得不成样子的人端着药碗在发懵,眉头一皱,登时又添了几分不悦,以为孟往不愿意喝药。

他一撩衣袍坐在床边,从孟往手中稳稳夺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亲自动手舀了一勺,将勺子送至孟往唇边,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喝。”

孟往怔住,只好在他的逼视下张嘴乖乖喝了几勺药,直到药碗见了底。

月余川这个样子,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他喝尽了药,月余川将药碗搁在一边,那小仙侍要来收走药碗,月余川却管他取了一方干净的绢帕。

他其实只是想替孟往拭去唇角残留的药汁,但或许是内心的抵触,孟往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

本就不悦的男人又失了几分耐心,擡手一把扣住身边人的下巴,倾身而下,凑上前用舌尖添去了孟往唇角的药汁,混杂的药味弥散在唇齿之间。

小仙侍本就在他们一侧,一见到自家帝君的孟浪之举便立马垂下了头,仿佛要将脑袋埋进地里,可气氛的微妙却怎么也逃不过。直到帐中人将事情办完了,令他退下,他才如蒙大赦,端上药碗飞也似地逃离。

……

孟往从没见月余川如此强势过,骤然如此,令人不知所措,可又实在挣不过他。唇角和下颌残留着热的余温,他抵在月余川怀里,压着慌乱的心,睁着一双带了水意的眸子瞧他。

还是那般俊美无俦的容颜,只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比曾经含着更复杂的神色。

他向后挪了挪,想靠着床坐,月余川忙抓了两个枕头垫在他身后好舒服些。

但他们之间总归是有些账要算的,月余川好像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孟往动了动眉头,只好闪躲着眸子问:“……那些杀手?”

但月余川何其了解他说话的方式,从来是话中有话,旁敲侧击,他表面是在问那些来刺杀的死士怎么了,实际上却不是,他是在问那些被一同拿下的轮回境精锐。

可孟往越是这样,越令他想到孟往在感情之中所掺杂的利益。

失而复得的人值得珍惜,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人,敬仰钦慕了多年,又爱了这么久,自己没有道理不珍重他。

可是孟往已经不在乎他了。

“孟往,你是不是就料定了我不会看那封信?”压抑的怒火又重新攀升,浅桃的眸华渐渐浓郁成深桃的颜色,他沉声,“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利用我对你的尊重?”

孟往看着眼前这个质问自己的男人,沉默不言。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本就是在利用月余川的正人之心来算计和布局,走到这一步也是罪有应得。

殿中忽然寂寥下来,唯有落羽香袅绕的轻烟缓慢、悠长……

驳杂的心绪不停地翻涌,他侧眸去看孟往,伸手抚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这个存在太不真实了,令人抓不住,本就是九死一生活过来的,总令人害怕哪一天就再一次失去了,就像错觉山的大火燃起的时候,谁也没料到会有生与死的间隔。

错觉山一战改变了太多人太多事,他拿不准孟往的心思,但人还在总归是最大的好事,所以他愿意多给一点时间让他痊愈,让他冷静。

他也保持自己骨子里正人君子的操守,不想去拆看那封信,那封孟往托他传给轮回境的信。可那封写满算计的信就这样从自己眼皮子底下传了出去。

可惜……

他的尊重和体贴换不来什么好的结果。

分明约好了三日为期,但当第二日夜莫及城周边突然产生混乱的时候,知意楼异动的消息也很快就被线人传了过来。

最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内部出了奸细,将孟往还活着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因此惹得孟往的仇敌下了杀手。他用最快的速度摆脱了敌方的纠缠,赶往了知意楼,只希望孟往平安无事,不要再经受更多的苦难。

包括知意楼一开始要阻拦他,也是靠着帝君的威势强闯的,知意楼会阻拦一位城主,但阻拦不了一位帝君。

但很快,他便发现事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孟往好得很,甚至有力气来算计别人。

这几日他也查清楚了,刺杀孟往的那一方正是目前轮回境的争夺者。普通的谋士一步算一步,但好的计谋家却能够一步算好几步,孟往便是如此,不仅借着敌人之手来拖住他,也要借着他的手来教训敌人,而他好趁乱逃跑。

他承认,缜密精细得过分了,若非自己有个帝君的身份,孟往定是能够成功的。

他在戏楼后台的时候,一直期望孟往不要出现在这里,不要挑开那道门帘,不要让两个人都这样狼狈地见面。

孟往挑开门帘的一瞬间,足够令人明白,他不要他了……

孟往在大火中自断肋骨的场景又一次从脑海中划过,以为爱人命陨后的痛楚再一次扎开心口,本就没有愈合的心伤重新裂开,流出鲜血。

所有的所有都在叫嚣,他不能失去孟往,但孟往可以失去他,他不甘心!

“孟往,你逼我的。”

而他终于明白,对孟往,就不能君子。

他将人箍在床架和自己之间,抚着爱人的脸颊,声线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满目柔情。

薄红的眼尾,不知是因为欲望还是怜惜……

“从今以后,你哪儿也不要去,谁也不要见,只能见我、陪我、爱我、恨我、属于我。”

温热的指尖顺着颊边下滑,托住精巧的下颌,他俯身偏头强吻下去。

“月余川!”孟往心中发紧,绷紧的弦好像要断了,用力挣着他的手,几乎染上了哭腔,“我伤口好痛……”

他说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让伤势成为了保护自己的借口,让他们定在了一个呼吸交缠的距离。

月余川垂眸细细看他,那张脸那么苍白,苍白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眸中盈着水雾,被禁锢在床角的人儿分明在轻轻地颤抖。

自己分明还没有做什么,他却是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可怜模样,凄楚又倔强,破碎得令人一见便心生怜惜,也一见便生出更浓更强的占有欲。

这种零落破碎的感觉加诸在孟往身上,竟也可以成为一种美,但这毕竟是一种,残忍的美丽。

……

而孟往也在这种时候回想起了,月余川好像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什么,只是一直纵容娇惯着他,所以才一直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么?

而他终于明白,就这么短短几日,他已经快将月余川的耐心榨干了。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那一点,也正在慢慢流逝……

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灼热得好像能将每一寸肌肤都盯出热度来,他强抑着心神去看,一擡眸就撞进了那双深桃色的眼睛,撞见眸中浓郁的爱与欲,哀和惜。

他毫不怀疑,若非如今这副身子破烂得近乎一碰就碎,月余川根本不会留着他们的初次到明天。

不过既然都被软禁了,又被各种天材地宝疗养着,痊愈是迟早的事,而这一天甚至不会太久,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到了这个地步,论谁也清楚,什么也不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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