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太奇怪了,月余川愈发迷惑,眸光中含着探究,扯了扯唇角:“不辛苦,应该的。”
孟往心道那确实是你应该的。
“既然喝不得酒,以后就别喝了,伤身。”他拉了拉孟往的手,语罢又顿了顿,眸底划过几许落寞,近乎于叹息一般,喃了一句:“也免得我受罪。”
孟往一听,也察觉到了他的黯然,登时萌生了几分不悦,一下子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闷声:“怎么,跟我过夜,这么委屈?”
他突然添了几分冷,令本来想求安慰的月某一下子愣住。
昨夜里孟往醉后那般可人的模样,他可经不住,若非空候突然到访,他们本该共赴巫山。
他又生生忍了孟往一次,自己分明才是委屈的那一个,孟往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试探性地摇了摇孟往的手臂,孟往一下子撇过他,抱臂冷哼:
“既然如此,全当我是自作多情。不过我不白给,既然都要了,宫旭那边你得帮我解决了,当你付的价钱。”
他不高兴,说话也就直白露骨,一副做买卖的架势,言外之意又是要来权色交易。
月余川花容失色,连忙将这番话快速消化了,懵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这之间应该是有误会。
他一下子笑出声,单手撑在孟往身后的床架,将人圈在这一角,孟往忍不住向后靠。
“委屈?哪能啊。我那是……”他偏头凑近,唇瓣摩挲过脸颊,一路辗转至耳畔,用低哑的气音。
“——食髓知味。”
耳际喷洒的热气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孟往僵着身子,偏头避开,却被一只手重新扳了回来。
“都跟我了,怎么不叫声夫君来听听?”
孟往这脾气一上来,只是鼓着眼睛盯他,抿着唇一声不吭。
月余川一副地痞流氓相,将人箍在床架和自己之间,空间逼仄,连呼吸都仿如在交换。
“这么不高兴,怎么,不满意啊?”
孟往有些发懵,他说不上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意,毕竟断片断得厉害,记不住任何过程和细节,也就没有任何体验。
他记不住,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感受,不知道这场情.事是温柔还是激烈,也不知道眼前人动情的模样……
即使过了一夜,也跟没过似的,孟往他眼里,月余川还是白嫖了。
孟往愈发凌乱,春风一度,归来仍旧是雏,太过魔幻和荒谬,离谱得一塌糊涂。
发丝被轻轻撩起,在指尖缠绕,能让孟往吃瘪不是件容易事,月余川不安好心,啧啧轻叹:“大祭司架势倒是足,落到实处,却生涩得很。”
男人在这方面大概有一种天生的胜负欲,被说生涩是一件不好听的事情。孟往脸色一沉,一枕头给他呼了过来,拔高音量:“我不满意。”
有脾气的美人反倒令人兴奋,月余川捂了一下被打的一边脸,不疼,但刺激。
尘封的欲气倏然迸开,男人野性的味道变烈,他不生气,勾唇一笑,伸手揽住孟往的腰背向自己的方向带力,逼迫人靠近,声音低柔,又分明带着痞气:“不满意?多练练不就好了。”
语罢偏头而下,堵住了孟往的嘴,吞咽掉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孟往下意识地扑腾,右手手腕却被握住,后脑也被手掌托着,退无可退,眸中很快便漾开涟漪。
月余川突然爆发的侵略性,令人不知所措。衣襟被扯开了些,锁骨和脖颈间的热度攀升,细密又灼热,沿着肌肤仿佛要印入筋骨。
能感受到,月余川故意在他颈间留了痕,标记自己的领地。他喘了口气,本就还乏力,又开始发软。
说实话,分明已经度了一夜,但他并没有在月余川的神色中察觉到分毫的餍足,反倒流露出贪性和渴求,像是自己没把他喂饱。
孟往本还昏沉,根本经不起折腾,也就不允许他索求无度。但孟往还没来得及推拒,月余川就自己先离了,拇指拭过唇角,欣赏般打量了一眼孟往肩颈上的红痕,颇为留恋和不舍。
他倒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忍得辛苦,索性留点痕迹抚慰一下自己。
“登徒子。”孟往瞧见他赤.裸的眼神,一下子将自己衣襟拉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这么君子,哪能啊。”
意味深长的眸光往孟往身上落,他似笑非笑:“其实我们没做。”
“做什么?”孟往疑惑,怔了一瞬倏然明白了月余川的意思,眸间满是错愕,脱口而出:
“你不行?”
他极尽引诱,都到了这个地步,若还能清心寡欲,他不得不心生怀疑,他不怀疑月余川的爱,故而只能换一个。
月余川无语,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下手还是不够狠:“……是空候前辈突然来了。”
“师父来了?!”孟往一皱眉头,心道不好,忙问:“他撞见了??”
月余川撇嘴:“……嗯。”
孟:“……”
“放心,前辈彬彬有礼,对你嘘寒问暖,还叮嘱我让你休息好了再去见他。”
月余川垂头,声音忽然变弱:“还敲了我一顿……”
“师父又敲你了?”
月余川一脸委屈,摇着孟往求安慰,孟往轻轻一笑,语气关切非常,却说着不关切的话:“这么不高兴?怎么,不满意啊?”
月余川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只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是他方才箍住人调侃的话。
寒光一闪,颈间倏然横过来什么,那是锁魂铃的柄剑,然后便是一道凉幽幽的声音:“狗东西,你敢骗我?”
心知孟往算账来了,惹不起惹不起,月余川猛吸一口凉气,讪讪一笑,抱头狗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