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松鼠和蓝鲨听出他话里的凝重,挂断通讯后开始处理所有的痕迹方便随时跑路。
巫以淙抱着双臂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王也和巫以淙到达郊外庄园时,属于宴梃的车早就到了,宴会主人和巫以淙礼节性地打了招呼便拉着王也忙其他的事,徒留巫以淙闲散地四处溜达。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班纳特也来到这里,巫以淙总感觉庄园里有人盯着他,溜达一圈没发现异常心里反而更觉怪异,但也没时间去查探——他需要去换宴会正装。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庄园里,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庄园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巫以淙换好衣服出来,漫不经心地环顾一圈,果然没看到宴梃,也不奇怪,毕竟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是宴梃的白月光。
巫以淙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冷漠地站在人群外,璀璨地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半在阴影里,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有人推了推宴梃的手臂,“都看出神了,舍不得离婚?后悔了?”宴梃靠着二楼栏杆,目光直勾勾盯着巫以淙。
“他跟你说了什么?”
宴梃的轮廓比一般人更深,眼睛也非常深邃,加上年龄带来的沉淀,一举一动极具压迫感,被他这样注视,但凡心理素质弱一点都要怯上三分,王也被压迫惯了,递给他一杯酒,耸了耸肩:“人家刚出差回来又来参加婚礼,总得给人喘口气的时间。”
“就知道你靠不住。”从他发了离婚协议,巫以淙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宴梃心里有些没底气。
这话王也可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我靠不住,那是你的法定伴侣,你都不敢当面说。”
宴梃也觉得尴尬,咳嗽一声掩饰自己情绪,“他其实也挺好的。”
三年的相处历历在目,突然提出离婚宴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对你也算是上心,出差多了些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多上进。再说了人哪次回来不给你带礼物,性格还体贴,你应酬喝酒从来没查过岗,多信任你,我说宴哥,你可别后悔。”
宴梃微微蹙眉,“是挺好,可我现在不喜欢。”
爱是勇敢者的游戏,宴梃承认在感情里他是懦夫,继续和巫以淙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
“得,这番渣男发言我当做没听到,你们好好谈。”
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着酒杯去其他圈子应酬。
宴梃在二楼喝着闷酒,看着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的巫以淙。
巫以淙看起来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穿着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衣,手腕上的手表是两人结婚时互赠的礼物,手指上光华内敛的戒指是两人亲手设计。
那段时间他在医院养伤,巫以淙善良又有责任心,时常来照顾他,渐渐地他也动了心于是两人在一起半年后水到渠成结婚。
巫以淙为了他放弃原本生活的城市和工作,孤注一掷跟他来到伽亚,宴梃当时心里深受触动决定好好珍惜这一段感情。
只是……两人性格相差太大,这段起源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
回忆起往事,宴梃眼神晦涩不明,紧紧握着栏杆,内心告诉自己他不能在耽误下去。
庄园里来来去去到处都是人,巫以淙欣赏完一场充斥着利益交换的婚礼后放下酒杯,转身走到院子里醒酒。
宾客都在室内,外面反而没什么人,宴梃逃避与他交流,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如今是他掌握着主动权。
巫以淙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解开衬衣扣子晃晃悠悠走向停车场,他确实有些醉了,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地,眼前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人影。
天色已经有些晚,巫以淙逡巡一圈才找到宴梃的车,呼吸着有些犯冷的空气,忍不住站在车边点了根烟。
等他差不多抽完最后一根烟,碾碎灭掉的烟头,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
——突然一道黑影竟然朝他扑来,几乎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巫以淙就察觉到不对劲。
对方满身酒味熏得他十分难受,趴在他耳边嘀咕的动作让他下意识要动手又忍了下来。
他只是个没什么武力值的摄影师。
“带我离开这里,快!”
黑影身材高大,将他整个人抱住就要往车里推,巫以淙皱起眉正要发火,忽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抵着。
巫以淙脸上满是被醉鬼缠上的不耐烦渐渐演变成惊恐,手指却不经意划过抵在腰间的武器。
冰凉的触感,熟悉的纹路,这样的武器他也有一把,是灰色里高价拍卖得来,而那场拍卖会仅有红色通缉令上的组织参与。
联想到班纳特那群人,莫非对方就是班纳特要找的人?
“开车!”黑影坐在副驾上,枪口对着巫以淙的太阳xue。
巫以淙觉得自己和枪口太有缘,三年前那个情人也是这么指着他试图绑架他囚禁他,最后对方从28楼跳了下去,不知道这个人喜欢什么死法?
脑子里上演各种血腥场面,而车里的巫以淙牢记自己的人设,整个人害怕得瑟瑟发抖,连车门都关了几次才合上。
借着车里的灯光,他看见来自后面的危险——后面缀着两辆黑车,都是经过改良的车,巫以淙深深怀疑里面坐着的就是犯罪调查科那帮人。
这个猜想让他脑子里的警报声瞬间拉到了最强。
这个时候普通人会怎么做?不经意弄死对方的话他算自卫还是故意杀人?
巫以淙不着边际地想着,面上唯唯诺诺按照男人的指挥开车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