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话理智又绝情,宴梃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多少留恋,他唯一在乎的是宴重,他的爷爷先后经历了唯一的儿子离婚、儿子儿媳车祸死亡,又即将经历他的离开,甚至连宴梃这个名字他也即将舍弃,这个打击对一个老人来说太沉重。
宴梃暂时做不到如此决绝,何况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boss,后者你不想选,那么a选项呢,你和巫先生的婚姻本就是你最好的伪装,能够时刻跟进调查。”即使隔得很远,乌鸦的嘲笑仍不受影响传了过来。
她想到起草离婚协议时自家boss的脸色,坚定、坚决要离婚的态度,两个选项对宴梃来说都不容易。
“我再考虑考虑。”
“211任务还有半个月,决定了说一声我替你安排出差行程。”
挂断电话宴梃仍然陷入纠结。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传来,宴梃打算和巫以淙认真聊一聊两人的感情问题,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沟通,不是他出差就是巫以淙临时有事,两人出差时的互相联系也由电话改为了讯息,偶尔忙忘了半个月都不会回复一句话。
感情就这样在日常相处中一步步变淡,以至于提出离婚,巫以淙连半点留恋也无。
宴梃理了理衣服,将卧室门关上,倚在衣柜边思索着是否要进去。
浴室里的热气氤氲蔓延到整面玻璃门,透出一道朦胧的剪影,却比清晰的视像更引人入胜。
宴梃隔着玻璃门看了一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巫以淙身上残留着泡沫,听见声响头也没回发出邀请:“一起?”这话一点也不像是要离婚的人会说的,宴梃挑眉问道:“是邀请?”
“离婚前最后一炮。”
巫以淙对性一直很坦然,宴梃不可否认两人在一起的一部分原因是巫以淙在性上不扭捏,直率坦诚面对欲望,与他温和老好人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许久没有做过,宴梃回忆起交融时的颤栗,解开了衬衫扣子。
“你还没吃饭,还有体力吗?”
巫以淙眼睛微眯,擡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揪住宴梃的衣领,把对方拉进来水柱里淋了个湿透,昂贵的衬衫紧贴在宴梃上身。
“还记得第一次上床吗,重温一下。”巫以淙贴着他的耳朵,慢悠悠说道。
宴梃自然不会忘记,失笑道:“硬着比赛半小时决定位置的经历,独一无二。”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巫以淙虽然搞了个温和人设,骨子里强势自我,让他成为
宴梃自然也不能接受。
箭在弦上之际,一个要维持人设一个不忍心强迫恋人,退而求其次选择用游戏决定位置,这一决定就决定了三年。
“重温打游戏的环节,还是重温后面的内容。”宴梃看到一些水滴顺着他脸颊弧度下滑,落到喉结的位置,随着主人的吞咽滚落,掠过精瘦的腰腹,最后没入隐秘之地。
巫以淙将头发捋向耳后,露出锋利的五官,举手按在宴梃脖颈上跳跃的动脉,宴梃下意识侧头,巫以淙用上三分力,“你今天有些奇怪。”
他昨晚可是反锁的门,门锁他观察过没有损坏,这道门里的锁他悄悄换过,只有少数工具能打开——都不是宴梃这个富二代能接触到的工具。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巫以淙回想起被人靠近时睁眼的那一幕——宴梃被他握住手腕,眼里满是错愕和戒备,戒备里带有他看不懂的复杂,那道眼神和宴梃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人设相差甚远,不该出现在满脑子只有白月光的宴梃脸上。
巫以淙警觉性非同一般,宴梃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得站在他床边,这一次他是真的毫无察觉,就算是基因病导致他的反应降低,也是极其危险的事。
宴梃不对劲!绝对有事情瞒着他。
巫以淙下了结论,手指也用上几分力,被捏住脖颈的宴梃笑了笑,“哪里奇怪了?”
“你说呢?”巫以淙把问题踢了回去,手上的力渐渐收了回去,‘巫以淙’不能这么强势。
“要我说你才有些奇怪,你之前从来不会锁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宴梃脱下湿透的衬衣,两人在浴室坦诚相对。
这个时候气场不能输,巫以淙望着他,“你现在以什么立场来问我?”
“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受法律保护。”
巫以淙仰起头,两人身高差不多,仰头时总有种被俯视的错觉,宴梃避开这道锐利的视线,心知以巫以淙的敏锐已经察觉出他态度的改变。
这个时候要转移话题只有一个方式,宴梃伸出手略带暧昧地到处点火……
巫以淙嘴角噙着笑,懒懒地看着宴梃的动作,对宴梃的决定说不上什么感觉,反而是对宴梃这个人开始起了一丝探究欲望,这点欲望并不多,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