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疏青涩,看到牌面那一瞬间翘起的唇角已经暴露,特里不用思考就知道谭疏拿到好牌。
至于对面的人他却看不透,看到公开牌也仅仅挑了挑眉,连底牌都没在确认过。
巫以淙自然感觉到对面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并不在意,“加注。”随手扔出个10万的筹码。
特里对弗里斯丝毫不了解,看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应该是赌场的老手,那么对方这幅样子是真的牌很好吗?
特里在任务中和生活中相当擅长心理战术,可现在自己接招突然意识到心理战有多讨厌。
当它还涉及到任务指挥权时,这份讨厌升至顶点!
谭疏也做出了选择:“继续跟。”
压力来到特里这一边,他点了一下手里的牌,最大的牌是方片k,一张是梅花3,牌面算不上好,跟还是弃牌?
巫以淙似乎看出他的犹豫,说道:“赌桌上一旦开始犹豫,已经输了一半,特里先生平日里不赌?”
特里向后深深的坐进椅子里,“赌场如战场,三思后行总归是有道理的,倒是弗里斯先生似乎胜券在握,就这么自信?”
特里也选择了跟。
巫以淙撑着头,他手边的筹码已经少的可怜,两张底牌已经在他脑子里转了几圈,“有些困了,不如一局定输赢。”说着推出2百万的筹码,手边的筹码已经寥寥无几。
灰坐在一边伸长了脑袋,心里仿佛有人在挠痒痒,催促谭疏快决定。
谭疏又看了自己的牌,沉声道:“我跟。”
“弃牌。”
特里数了数剩下的筹码,情人间的游戏他没必要参与,牌面太散,继续跟下去恐怕一无所有。
不过在这场赌局中,他大概对弗里斯的工作方式有了些猜测,和追求刺激的合作者一同出任务,总感觉途中会出现许多小惊喜。
巫以淙的筹码已经不够,也没必要在转一圈,荷官直接发下牌,是一张——梅花j!
巫以淙一瞬间就做了决定:“跟。”
谭疏脑子迅速运转,没有得到最大的k,只有一对对子,那么弗里斯手里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唯一还能比他大的是皇家同花顺或者是以a/k为大牌的同花顺,但可能会是这样吗?
谭疏其实倾向于弗里斯一开始就在演戏,这场牌局他要同时赢两个人,如果毫无把握还会继续跟吗?
特里已经弃牌,剩下的筹码虽然不多但一定比弗里斯多,弗里斯究竟是什么牌才信誓旦旦一局定输赢?
他只要击中红桃k,就是相当大的同花顺,如果击不中,只有张对子,公共牌现在有8、9、j、a,除非弗里斯已经有方片10或者a,否侧他绝对赢不了。
如果他真有这两张牌,以谭疏对他的了解,弗里斯不会是目前这种下注方式,他会更加大胆,还会用激将法来获得看人抓狂的乐子。
从半年前跟着巫以淙学习拳击时,他这位名以上的老师行事作风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你不怕输给我?”
“我怕什么呢?”巫以淙微笑着反问:“输了又如何,赢了又如何,你愿意费劲心思来讨好我追求我,我还不满意的话多不识趣,未来在耶色生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再想我手里有什么牌,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一张大牌,当然我也做好了输的准备。”
这番话明显带着示弱的意味,也带点点失败者的自嘲,如果是未进入转牌圈,谭疏已经在动摇的边缘了。
——这个陷阱设得巧妙,谭疏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他糊弄过去。
这一把不仅会决定和他的结果,还有和特里的赌约,谭疏不信他没有大牌,而且弗里斯最擅长攻心,偶尔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事后回想总会发现他已经给了暗示。
谭疏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弗里斯的这一套游戏规则,因而他比在场的人都要谨慎。
“我不信。”
谭疏缓缓摇头:“我也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答应跟我回耶色,你的底牌中一定有大牌。”
他把底牌扔出去,语调里满是不甘心:“我弃牌。”
巫以淙松开手里把玩的筹码,眨了眨眼睛,“难道我说假话的时候太多,偶尔说真心话都没人相信,真伤心呐。”
他摊开底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动作,结果他自己看一眼后又盖了回去,仍然是懒散的样子站起身,扫视众人一圈。
谭疏脸色复杂隐隐夹杂几分期待,而特里则面无表情,只有抱臂看戏的灰跃跃欲试等着答案。
巫以淙先是对着谭疏苦口婆心道:“我散漫惯了还喜欢追求刺激,这辈子是不太可能看一张脸看几十年,我这个人没什么道德观,在一起后失去新鲜感了肯定会出轨,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完也不管谭疏唰地变得铁青的脸色,他转向特里语气轻快许多:“接下来多多指教,最近我都没什么时间,怎么安排后面的工作等我的通知。”
然后在几人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视线里——走了。
单手插着兜,然后走出了大门。
谭疏立刻站起来打开孤零零地两张底牌,刹那间仿佛失去语言能力——两张底牌,一张梅花3,一张方片6.
散得不能再散的牌!
弗里斯并没有骗他。
谭疏的脸色差得不能再差,立刻追了出去。
特里看着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有意思。”他几乎也被对方给骗了,才会及时弃牌。
灰也摸着嘴角,“指挥权归他,你们自个联系吧。”指挥权已经定下,他也能跟军方汇报进展,至于任务后续如何,就看这两位如何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