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医学所的院长。”秦轻提到这个名字情绪很复杂,然而在多的情绪都不能让她打消内心的仇恨。
巫以淙放下手机,“他做了什么?”李斯特的仇人还真不少,刺杀李斯特的任务也有通过蓝鲨找上他,一位桃李满天下的院长和秦轻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轻正要开口,宴梃突然说道:“老鼠有些多,我去处理一下。”
“别弄脏屋子。”打理起来很麻烦。
宴梃离开后,秦轻冲巫以淙眨了眨眼睛,调皮里透着熟稔,“我等了你好久。”语气中带点抱怨又夹着对信赖之人的撒娇。
“我们认识?”巫以淙拉开两人见的距离。
秦轻的手顿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巫以淙,“你答应过我再见面的时候要带我出去报仇,你要是赖帐的话我就去找其他人,比如方慕哥哥。”
巫以淙撑着脑袋,抽空听了听一楼打老鼠的动静,他缩在椅子上含糊道:“小点声,外面现在不安全,你跟我一起有危险。”
“哼,有什么危险?不打算装不认识我了。”她瞪着巫以淙,“你就是想耍赖。”说着揪住垂在地上的毯子一抓,恶狠狠盯着他。
巫以淙将秦轻视作妹妹,对方气鼓鼓着一张脸大有你敢耍赖我就掀开毯子的意思,失笑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信誉。”
他牢牢抓着毯子,坐得四平八稳,报仇的事不是他不想做,而是秦轻不愿意说出理由,换一个人也许顺手就解决了,可对方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救死扶伤,也无恶迹,从风险层面和仅剩的一丝道德让他做不到。
秦轻咬着嘴唇,楼下的动静渐渐微弱,要打动巫以淙很难,她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转头往了往黑漆漆的楼梯口,转头时已经做好谈条件的准备,“银叔的催眠我能够解决。”
巫以淙脸上浮现出惊讶,略一思索,“是银朗教给你还是从别处学来的?”
“你到底忘了多少,催眠是我妈教给我的,你也是被我妈催眠的。”秦轻一脸你在问些什么的神情,“银叔的催眠还没我厉害。”
这把巫以淙搞糊涂了,要不是太晚他想立刻去找银朗问清楚,银朗半句都没提秦轻,他以为是银朗催眠的他。
“催眠的时候我们认识吗?”巫以淙怀疑他不只被催眠过一次。
秦轻差点要跳起来,“十多年不见,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接受催眠那次是我救了你,然后伦农叔叔来找我妈妈说要给你做催眠。”
“是老师让我接受催眠的?”
秦轻点点头,“他说不催眠你就会死,你当时可惨了,满身是血倒在我面前,差点成为我的童年阴影。”
巫以淙撑着头,他对秦轻母亲的印象很浅,只知道是外面失手杀了人住进这里,是小镇里的医生,黑医的那种。老师偶尔也会请他来治疗陈年旧伤。
他离开莫耶斯的时候,秦轻似乎才十来岁,偷偷找到他不让他离开,巫以淙很郑重说明他是为了变的更厉害必须要离开,秦轻缠着他说,要他更厉害之后帮忙杀个人。
那时候他对李斯特毫无了解,误以为是秦轻母亲的仇人,也没放在心上,秦轻要是今晚不出现,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
舒心日子看来是过不成了。
“除了帮我解除催眠,杀李斯特的理由必须告诉我。”
“成交。”秦轻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她眼珠转了转,双手合十做祈祷状,“但你不能告诉银叔,离开的时候要带上我。”
巫以淙想了想,“这是我们私下的协议,解除催眠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银朗那句话让他耿耿于怀,秦轻能私下里恢复更有利于他,是好是坏他都要先知道,然后在做下一步打算。
至于带她离开也无妨,老鼠们跟了她一路,既然银朗让她半夜过来,估计心知肚明对方想要离开。
巫以淙做好决定,说道:“对外知道怎么说吗?”
秦轻拍拍胸膛,“放心,早想好了,我跟着妈妈学了几年的医,虽然比不上方慕哥哥,治疗小毛病绰绰有余,你身体不好,留我在身边正好合适。“
第二次听见方慕的名字,他有些厌烦,“以后不要在人前提方慕。”
“欸,你们吵架了吗?”
“不是吵架,我和他不死不休,遇到了离他远一些。”巫以淙不带有感情地说道。
秦轻还想问为什么,听到了脚步声,立刻止住了话头,“那就说定了。”
宴梃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说定什么了?”
“我接了她的委托。”巫以淙眼神询问楼下的情况,宴梃甩了甩头,用口型吐出两个字,巫以淙眼神又冷了两分。
秦轻要办的事已经解决,起身提出告别。
“今晚你去睡客房,天亮在离开。”巫以淙担心还有漏网之鱼埋伏在半路,那些人未必会向秦轻动手,但也说不准有人脑子不好使想把事情闹大。
莫耶斯的主人应付起来有些麻烦,巫以淙讨厌麻烦。
秦轻雀跃地跟着宴梃去客房,巫以淙弯腰从柜子里取出烟,点燃后猛吸一口,他休息得太久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隔壁传来宴梃和秦轻窸窸窣窣说话声,估计是宴梃在套话,巫以淙吐出烟圈,在莫耶斯生活下来的就没有天真的,宴梃能得到的内容很有限。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他起身打开窗户,夜风灌了进来,寒意让他裹紧毯子,指间袅袅的烟雾升起后迅速被夜风吹散。
巫以淙面无表情抽完,转身的时候猛地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
完了,他撑着柜子试图站稳,身上冷汗直冒,脑子像被密密麻麻的虫蚁啃噬,他捂着头缓了一会,在宴梃进来前已经掩饰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