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过来时,看到边上有人猜谜送糖葫芦,我猜准了一个,店家竟送了我两串。我吃着可甜了,阿珩快尝尝。”温杳笑眯眯地将一串糖葫芦塞到谢珩手中。
谢珩咬下一颗糖葫芦,甜津津的味道一下子化开了他口中的血腥味。
少年望着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模样,忍不住跟着莞尔:“确实甜得很。”
两人听说书先生讲了几段塞外的故事,眼见天色已晚,遂打道回府。
府邸门前点起了灯,等着主子归来。
温杳和谢珩停在将军府门口。
“阿珩,今日一别,再见不知几时。在京城时,阿珩要多多保重身子,莫为国事太过操劳。”温杳拽着谢珩的衣袖,小声开口。
“嗯,会的。若十一在塞北遇到敌袭也不必担心,军中有几位副将都是伯父的得力心腹,会帮着你想法子的。”谢珩抚了抚温杳的发梢。
“好。”
温杳还想说些什么,少年忽然摘了面具,闭眼俯下身子在她眉心处落下点水一吻。
因为戴着面具,温杳只能感觉额头有点儿不一样的触感,随后少年一身的药香扑鼻而来。
小姑娘从呆愣中回神,忽然懊恼。
她刚刚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呀。
再松开时,少年一双十分好看的桃花眼里,已经沁了她看不懂的深邃暗芒。
“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的。”谢珩哑声。
温杳感觉自己的耳朵一定是红了。
不仅红,还烫得很。
在谢珩目送中,小姑娘回了将军府。
一夜无眠。
……
翌日,天空翻起鱼肚白时,城门口已经聚集起了无数朝臣。
长安郊外的旷野之上,站着一片望不到头的士兵。
谢珩来时,大军已经准备待续,那个一身甲胄的小姑娘正在朗声训话。
他站在城楼上眺望,目光所至,飞扬的旌旗上飘着温之一字,分外显眼。
“十一,若觉得苦了和阿舅说,阿舅派人接你回来。”待到温杳训话结束来拜见自己,天武帝递过去一块木牌,
“此乃阿舅亲笔手谕,有此手谕,你可随时往返我长安,无人敢拦你半分。”
温杳微微一愣。
天武帝的意思,就是哪怕面临打仗了,只要她不想待在边疆,她也可以回来。
阿舅是打心眼儿里待她好,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是。
可是她不能让阿舅被人指手画脚地评判为昏君。
遂失笑:“哪有行军打仗时候主将阵前离开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