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她要还清前世的债,她也要做一遭她自己。
……
宫宴持续到深夜,温杳以不胜酒力为由先一步离开。
在外吹风醒酒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长宁,余见你面色不好,可需饮一些醒酒汤再离宫?”
温杳回头。
来人一袭玄色宫装,上有凤凰遨游云际,可不便是继后么。
这位继后是已故谢皇后的小妹,也是谢珩的姑母。
在谢皇后故去之后,天武帝伤痛欲绝,想起谢氏还有一位与谢皇后容貌相仿的幺女,便让其进宫为后。
前一世,她与继后交集甚多,心中甚是喜欢这个温婉贤淑的皇后。
尤其是进宫以后,继后将她当成己出女儿来疼爱,她更是将继后视为母亲。
一直到继后病故之前,她都是以太子妃之名,侍疾左右。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长宁这会儿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温杳盈盈一拜。
“一年不见,你清减了这么多。”继后上前,握住温杳的手,眼里露出一抹心疼。
温杳和谢珩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看着他们从襁褓一点点长成如今的少年模样。
姑娘大了,该嫁人咯。
“明年长宁就要及笄了,余已和陛下商议,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及笄礼。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说你未有双亲陪伴。”继后拂去温杳鬓边白雪,目光温柔慈祥。
温杳鼻子一酸,垂眸轻声开口:“皇后待长宁如此之好,长宁无以为报。”
“你和子机一世无虞,便是对余最好的回报。”继后点了点温杳的鼻子,“明年从塞北回来,余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
温杳颔首。
前世继后也是这么说的,只可惜那时的阿珩已是行将就木之身,他没有撑到他们成亲那一日。
那是她的遗憾,也是继后毕生的遗憾。
温杳与继后去了长亭之下,聊了些体己话,又从体己话说到容非乐。
“非乐倾慕子机,长安上下皆知。也是因她,让你和陛下险些生了嫌隙。”继后有些愧疚地绞着帕子,
“余和陛下为她寻了好几门亲事,她却只说非子机不嫁,还说要闹了你的及笄礼。长宁,非乐被余惯坏了,你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温杳笑。
自然的。
容非乐的为人她最清楚,她那些话都是逞口舌之快,想气一气自己而已。
她爱慕谢珩,却也有一身傲骨。
若真的要来闹,才会让她大跌眼镜呢。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容非乐过来。
见到温杳,她满脸的笑当即耷拉下来。
“母后与长宁郡主说悄悄话,都不与儿臣说悄悄话。”容非乐扑进继后怀中,在继后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一眼温杳。
温杳笑。
像一只炸毛的猫。
“余倒是想与你说,你却总去校场看将军训兵。”继后揉了揉容非乐的脑袋。
容非乐撇嘴:“若母后和父皇答应儿臣,让儿臣也能光明正大地去战场打仗,儿臣自然愿意日日陪在母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