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点点头:“也行,这样吧,”她扬声叫来飞车的司机:“坐我的车过去,不比坐外面的车舒服?对了,我也有事要请教太长老,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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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米莉把哭丧着脸的“父亲”送出凯顿家的时候,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这是意外状况,我们都知道,在塞尔沃特有几个人挡得住凯顿大师的要求?而且他还,呃,耍了无赖,你不用太担心,我会为你和陛下求情的。”
大街上,“父亲”不能做出其他举动,只能和艾米莉“执手相看泪眼”,只是各人心中“泪点”不同。艾米莉懊恼脱身不能,“父亲”则是惧怕将要到来的惩罚,倒让围在父女俩暗处的一些人以为这是父女之间不舍几年的分离,和女儿即将改成他姓的憋屈。
艾米莉心里的确是憋屈的,任是谁在看到自由的曙光前被重新关进监狱也没法开心得起来,想到刚刚凯顿唱念俱佳的扮相,她就一阵无力:“我和金吉儿的外婆也算旧识,以她的天资,留在弗里卡家对她只有好处没坏处……哎,你这个当父亲的就这么不想女儿好呢?别这么冥顽不灵好吗?……你真的不同意吗?那好吧,我体谅你做父亲的不愿与女儿分开的心情,这样吧,你和你妻子都一起搬到古里昂来,我正好想见见芙美拉的女儿……不对,这个年纪不该是女儿,你妻子是她孙女了吧?”
“年轻人别总是哭丧着脸,我这么做对你是有好处的,等你——”凯顿对着艾米莉面无表情的脸咳嗽了一下,腰斩了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等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艾米莉没精打采地点点头,凯顿一见到她这个角度的脸就又呆滞地陷入了回忆中,她趁着这个机会准备从这个她目前一点都不想看到的人身边溜走。凯顿忽然说道:“你想知道芙美拉的事吗?”
不想。
艾米莉很想说,这种老人家记忆模糊不清的怀念,在平时听听,打发一下时间还是不错的,但她现在只想回去用修炼来平复想抄刀砍人的情绪。
可是,这种“你想不想……”的句式一般都是用来吐槽的,吐槽人只顾自己爽快,哪会注意树洞的感觉?尤其是面前的这个老头有强大的能力,是现在的艾米莉所不能抗衡的。
艾米莉不愿意装得很感兴趣,便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凯顿笑了起来,他眼角的皱纹仿佛都随着他的这个笑舒展而快活:“我认识芙美拉的时候,年纪比你这个时候还小一点呢。”
“现在看来,你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的个子没有你那么高,小小的一点,每天都快快活活的,也不知道她整天哪来的那么多高兴事,但是她身上有一种活力,让你看到她,就觉得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就该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她是我们当中最受欢迎的姑娘,连——”他打了个顿:“我们都很喜欢她。”
……
“我们去了那么些地方,我们互相陪伴,我以为我最后会跟她求婚的,但是,没等到那个时候,她忽然就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你真的没见过她吗?”
凯顿的讲述颠三倒四,而且逻辑混乱,大概回忆是跳跃的,艾米莉只听出凯顿和她历险去了很多地方,但那些经历他也都是简练地带过去了,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她虽然还在整理凯顿那凌乱的叙述,可摇头在这些天里已经学得很熟练了:“没有。”
凯顿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失望的表情:“哦,对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是她的后人吗?”
“不是说我的鼻子和眼底的什么紫色?”艾米莉有些奇怪,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确定了吗?
凯顿神秘地笑了笑,摇头:“这当然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是,”他枯枝般的手指忽然伸向艾米莉的脖颈:“真正让我确定的,是这个东西。”他的手指上赫然拈起了艾米莉埋在衣领里,藏得紧紧的空间项链——菲尼克斯树叶袋。
艾米莉惊骇不已:这老头没有一点斗气和魔法,是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就取出了她脖子上的东西!他刚刚施的是什么法术?
凯顿仿佛没看见艾米莉那见了鬼的表情,轻轻地如同耳语:“这是他们家族最明显的族徽,却被人用来制作廉价的空间袋。真是,”他突然咬牙痛恨道:“就是这个鬼东西让我被误导了多少年,这些人什么东西都敢乱造!”他摸着黄绿色的叶子,一下子神情又变得柔软起来:“不过,我总是找到你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