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思,倒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如此平和地就这么走着。相安无事的感觉相当怪异,又似乎本该如此。
北叶捂着跳动频率有些低的心脏。
好奇怪。原以为安心的那一刻应该是在杀尽同脉的狐貍之后,高枕无忧之后——没想到竟然是在现在,这般安心。
……
太傅府邸,雕花窗户虚掩着,熏香升起缕缕白烟,安眠香绕着房梁盘旋,薄纱屏风之后,米竹躺在床榻上,紧逼的双唇发白,一头青丝铺在被褥上。
手腕垂出了床榻边缘,细边金钏雕镂着桃花,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纤细手腕上。
穆干宸披着洁白寝衣,湿润的长发披在身后,垂眸看着她。良久,才上前将她的手腕掩回被褥之中,又将半垂在床沿的锦被塞回榻上。
擡手抚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还未褪去,烧得不省人事。
“这都死不了明明不过是一个城南卖鱼的寡妇,怎么会这样满身疑点。”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中显得温润,穆干宸收回手掌,却被睡梦中的人攥住了衣袖。
米竹睁着眼,没有聚焦的双眼涣散着,冰凉的手指紧紧握着他的寝衣袖子,说起话来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牧郎……”
挣扎着要坐起身,又扑通一声落回榻上。挣扎着再起身,又使不上力气砸回了被褥里,陷进了锦被中不再吱声。
看着她像个醉鬼,穆干宸轻声发笑,“反正死不了。那么是否也能让我永生呢要吃了你还是做点什么……”
他一手钳制住米竹的下巴,左右摆弄着,将遮掩在米竹脸上的头发丝撩拨开,露出发白的精致小脸。
窗外嘭的一声响起,穆干宸猛地起身,长眉凝起,隔着翠绿色的薄纱屏风望着那扇门。
“统领大人!不能擅自闯进太傅府邸,您逾越了!大人,大人!”
“滚开。”
水牧一脚踹进门,屋内的安眠香浓重,不禁让他面色一沉。疾步往里,透过屏风便看见侧卧着的身影,他这才松了眉头。
而门外的仆从战栗着不敢靠近,这间厢房里住着太傅大人的贵客,平时不让任何人靠近的。
这些完了。
屋内,水牧还走不到两步,鼻尖微动,缭绕着的混杂气息刺激着他的嗅觉,一头殷红的长发愈发浓艳。绕开屏风立在榻前,沉着脸,连同锦被将昏睡的人捞起。
米竹嘤咛了两声,从锦被中探出头来,凌乱的青丝衬托着滚烫绯红的脸颊,“牧郎……”
“别喊我。”
水牧敛起狭长的眸子,微微侧开鼻梁,紧挨着她的脸颊、侧颈嗅着,眉头愈发向眉心靠拢,阴鹜的面上不显喜怒。
“鱼腥气。”
将锦被掀开,发觉米竹身上穿的是从未见过的白色寝衣,只穿着这件白色寝衣——再度咬紧牙关。
“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