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两个居中于耳垂上的耳洞,米竹将红玉坠子挂在了她的耳上,与一袭红裙相得益彰。
哗啦水声响起,两个湿漉漉的人从湖里走来,南枝双手架在穆诺的腋下,将这个瘦削的孩子提溜起来,左右摇着甩水,继而搁置在一边不管,赤着上身就往火堆边走。
南枝披上了外裳,盘腿坐在枯叶上,撩着滴水的长发,“母亲,我也不会束发。”
米竹凝起眉头,颇有些无奈,“你头发还没干,湿发不能束。”
话音刚落,南枝的红发倒竖起来,耀眼的烈焰之色盖过了篝火,发丝肉眼可见的干燥起来。
刺目的亮光引得穆诺连连惊叹,他穿着滴水的长裤小跑过来,将湿漉漉的脑袋也凑过去,“孤也要烘干。师傅您看,少傅他们真的是神仙——师父师父去哪里了”
怎么一转头的功夫,那坐在石块上的女子怎么不见了还有方才那个突然出现的禁军统领也是,怎么也不见了
穆诺双手搭在南枝肩上,弓着身将长发凑近他“燃着”的红发,借着余热烘干自己的发丝,一边嘀嘀咕咕。
“二少傅,你们同禁军统领一般,都是红发。那你们有何联系呢是亲人么”
“小太子,别过问神仙的事儿。”
南枝手里握着一尾死鱼,用小刀将鱼开膛破肚,面无表情地将鱼杂抛回湖里,在镜面般的湖面上激起波澜,继而将鱼抛给对面坐在石块上的北叶,“接着,你烤。”
北叶擡手接住空中抛过来的鱼,拾起一根木棍将鱼插了个对穿,架在了篝火上,看着火舌舔舐鱼身。
这兄弟两人俱是没有解释,穆诺顶着半干的长发,跳到了石块上,盘腿坐在北叶身侧,双手撑着下巴,疲惫的声音懒懒散散。
“大少傅,可是你们同那个神出鬼没的禁军统领真的好相似——长得也好像。你们不会是他和师父的孩子吧可孤听闻师父的三个孩子尚在襁褓中,总不能是你们吧”
一语中的,那三人默不作声,转头盯着这个不过八岁的小孩。
一旁拨弄着红玉耳坠的少女终于松开了通红的耳垂,转而拿起篝火中插着鱼的木棍,抛给穆诺,转而谈及其他。
“小太子,尝尝这鱼生的熟的。”
穆诺慌乱直起身,双手并用地接住那条鱼,被烫得直哆嗦,扯了身边北叶的衣袖包裹着木棍的一端,才勉强拿稳。
一张稚嫩的小脸漾着精明的笑意,敛起的凤眸闪过一丝得意。显然猜的不错,这红发的一大家子——非人哉。
几人围坐在篝火边,论着什么草药,论着什么北斗星图,穆诺面上映着艳红的跳动火光,微微张着嘴听得入了神。
一声轰鸣声乍然响起。
似有点点星火在夜空中划开绵绵弧线。是流箭,射向了太傅府邸。兵刃交接碰撞的清脆声愈发逼近,愈演愈烈。
“少傅!这是敌袭!快藏起来!”
穆诺腾地站起身,拾起支在矮枝丫上的外裳披上,紧锁的眉头出现在他稚嫩的脸上,总有些违和。他焦急地用湿漉漉的中裳扑灭篝火,却发觉他的三位少傅正单手撑着下巴。
那三张眉眼相似的脸上都流露出无所谓的意味。
幺幺率先起身,一手按住穆诺,略长的指甲勾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灵活的指尖来回拨弄之后,青丝在一片嘈杂的兵刃铿锵声中被高高束起,用一根红绳紧紧系着。
“小太子,现下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神仙怎么会插手凡间的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