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方才晚餐时沾染的茶香。

“到了。”傅云峥轻声说，却没有立即解锁车门。

桑沐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他。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傅云峥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却意外地显得不那么凌厉了。

“谢谢你今晚的晚餐。”桑沐抿了抿唇，“很好吃。”

傅云峥转头看她，眼底有细碎的光在流动：“我的荣幸。”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元旦...你有什么安排吗？”

桑沐眨了眨眼：“暂时还没有。”

“我在海边别墅准备了烟花。”傅云峥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起来。”

桑沐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那是他在紧张时的小动作。

曾几何时，傅云峥从来不会用这种询问的语气和她说话，更不会露出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

“我...考虑考虑。”桑沐最终说道。

傅云峥的眼睛亮了一下，哪怕只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也让他像是得到了某种恩赐：“好，我等你消息。”

他下车绕到副驾驶，绅士地为桑沐拉开车门。

夜风拂过，带着初冬的凉意，傅云峥立刻脱下外套披在桑沐肩上。

“不用——”

“穿着吧。”他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你刚回国，别着凉了。”

桑沐拢了拢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她抬头看向傅云峥，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沐阳居的大门突然打开，桑二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么晚才回来？”桑二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傅云峥身上时，眉头却微微舒展了些。

傅云峥站直身体，恭敬地颔首：“二叔。”

桑二爷上下打量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同。

眼前的傅云峥没有往日的锋芒毕露，反而多了几分内敛的沉稳。

尤其是他看着桑沐时，眼神中的温柔与克制，是装不出来的。

“哼，”桑二爷冷哼一声，语气却比往常缓和了不少，“进来吧，外头冷。”

桑沐惊讶地看了二叔一眼，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她转头对傅云峥轻声道：“那我先进去了，你...开车小心。”

傅云峥点点头，目送她走进大门，直到身影完全消失，才转身上车。

“那小子转性了？”桑二爷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桑沐，“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桑沐把傅云峥的外套搭在沙发背上，轻声道：“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

桑二爷挑了挑眉：“所以？你心软了？”

桑沐摇摇头：“不是心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是看到他真的在改变。”

桑二爷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丫头，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桑沐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