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突然安静下来，连正在下棋的傅振霆和桑二爷都抬头望来。傅云峥耳根通红，却意外地没有推辞。

“刚结婚那年她生日，”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租了艘游艇，在海上放了一千零八颗星星灯。因为...她说小时候最爱数星星。”

桑沐呼吸停滞。这段记忆尚未恢复，但心脏却先一步给出反应，剧烈跳动着几乎要冲出胸腔。

“哇——”年轻人们起哄，长辈们则交换着欣慰的眼神。楚景淮举杯向傅云峥致意，两人隔空对饮，一笑泯恩仇。

午夜将至，众人来到后院准备放烟花。傅云峥却悄悄带桑沐来到一棵老梅树下。

“闭上眼睛。”他说。

桑沐刚合上眼，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套上手腕。睁眼一看，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这是我奶奶留给孙媳妇的。”傅云峥的声音有些哑，“本来...三年前就该给你。”

桑沐的眼泪砸在玉镯上。远处，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照亮了傅云峥深邃的眉眼。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她清晰地听到他说：

“新年快乐，我的沐沐。”

**楚家老宅·祠堂**

楚景淮推开祠堂的雕花木门，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窗棂，落在楚老爷子的遗像上，那双严厉的眼睛仿佛仍在注视着他。

沈清然轻声问：“要上香吗？”

楚景淮点头，从香案上取了三支线香，在烛火上点燃。青烟袅袅升起，他凝视着祖父的遗像，低声道：“新年快乐，爷爷。”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释然。

沈清然站在他身侧，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臂弯。楚景淮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低声道：“清然，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他顿了顿，“让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爱都带着枷锁。”

沈清然眼眶微热，靠在他肩上：“走吧，该休息了。”

**陆公馆·主卧**

苏瑾坐在梳妆台前，陆凛半跪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耳环。

“累不累？”他问。

苏瑾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陆凛低笑，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陆凛，”苏瑾突然拉住他的衣角，“你说......沐沐和傅云峥，会复合吗？”

陆凛思索片刻：“傅云峥变了很多。”

“是啊，”苏瑾轻叹，“他看沐沐的眼神......就像你看我一样。”

陆凛挑眉：“我怎么看你了？”

苏瑾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好像我是易碎的琉璃，碰一下就会碎。”

陆凛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你不是琉璃。”

“那是什么？”

“是我的命。”

苏瑾眼眶一热，埋进他怀里。窗外，新年的烟花仍在绽放，映亮了相拥的两人。

**沐阳居·客厅**

桑二爷打着哈欠上楼，临了还不忘回头叮嘱：“少喝点！明天还要祭祖呢！”

客厅里只剩下林一、傅云峥、桑沐和苏芮。茶几上的红酒瓶已经空了大半，气氛却比方才更加放松。

“来，”林一举杯，“敬新年。”

“敬新年。”众人碰杯，桑沐抿了一口，脸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