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人再挽留。傅云峥帮他把行李提到门口——一个简单的背包和一个装武器的黑色手提箱。

“公寓都打扫过了，冰箱里也填满了。”傅云峥说，语气中带着难得的友善，“有事随时打电话。”

林一咧嘴一笑：“怎么，现在不担心我拐跑你未婚妻了？”

傅云峥竟然也笑了：“她眼光没那么差。”

桑沐走上前，给了林一一个紧紧的拥抱：“谢谢你...为了一切。”

林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对待一件易碎品：“好好照顾自己，小公主。”

桑二爷站在门廊处，只是冲他点点头，但眼中的赞许和感激不言而喻。

林一最后环顾了一圈沐阳居灯火通明的大厅，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夜色中。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独，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傅云峥关上门，发现桑沐还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会没事的。”傅云峥搂住她的肩膀，“林一比你想象的坚强得多。”

桑沐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只是感觉一切都变了。”

傅云峥亲吻她的发顶：“有些变化是好的。我们都需要...向前看。”

楼上，桑二爷站在窗前，看着林一的车灯渐行渐远。

“确实都变了啊...”桑二爷喃喃自语，关上了窗帘。

夜色深沉，沐阳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在经历了漫长的黑暗后，每个人都在学习如何重新面对光明。

翌日清晨，沐阳居被一层薄雪覆盖，阳光照在晶莹的雪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桑沐站在衣帽间前，手指在一排衣服间游移，最终落在一件酒红色的羊毛连衣裙上——喜庆又不失优雅，适合新年拜访。

“确定选这件？”傅云峥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和黑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而内敛，只是眼底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桑沐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器传递到指尖。“怎么？不合适吗？”

傅云峥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很漂亮，只是...”他顿了顿，“你以前见苏瑾从不穿这么正式。”

这个细微的观察让桑沐心头一颤。她低头抿了口茶，任由热气模糊了视线。“我不记得了。”她轻声说，“连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都不记得。”

傅云峥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触碰她，又缓缓收回。“没关系，”他的声音低沉温柔，“重新认识自己也是一种乐趣。”

车子驶向陆公馆的路上，桑沐望着窗外飞逝的雪景，突然开口：“苏瑾怀孕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傅云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你们以前约定过，要当对方孩子的干妈。”

又一个她遗忘的承诺。桑沐努力搜寻记忆，却只找到一片空白。“我们...我和苏瑾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高中同学。”傅云峥的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她性格活泼，你沉稳内敛，却意外地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