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师的铁链越甩越快,火焰将蜂后完全包围。灵灵突然看见蜂后翅片的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07号培育,甜力蜂种”。她瞬间明白——这蜂后原本是07机械师培育的授粉蜂,负责给甜魂花传播花粉,却被蚀心虫寄生,变成了散播痛苦的工具。
“你原本是来送甜的……”灵灵的声音发颤,“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蜂后的挣扎突然变缓,复眼里的红光渐渐褪去,露出一丝微弱的蓝光。它最后看了眼穹顶的甜力水晶,突然转身撞向密道深处的石壁——那里藏着它真正的巢穴,一个用甜魂花瓣筑成的蜂房,里面堆满了未被污染的蜂卵。
“轰隆”一声,石壁倒塌,蜂房暴露在火焰中。蜂后用身体护住蜂房,金属翅膀在火焰中融化,却将所有未被污染的蜂卵推到灵灵面前。尖锐的电子音变得微弱,像在说:“救……它们……”
火焰熄灭时,蜂后的躯体已经烧成了黑色的骨架,只有腹部的卵舱还残留着一丝温度。灵灵捡起一枚未被污染的蜂卵,卵壳上竟沾着半片干花——是甜魂花的花瓣,大概是07机械师培育它时,特意放进去的。
“它们会变回授粉蜂的。”武宗师用铁链将蜂房拖出来,火焰烧过的地方,竟有嫩芽从灰烬里钻出来,“就像你说的,沾过甜的东西,不会一直苦下去。”
星芽的LEd灯恢复了蓝光,正小心翼翼地将蜂卵放进保温箱:“07的日记里说,这些蜂子能分辨甜力的味道,会把花粉带到最需要的地方。”
灵灵望着密道深处,那里的甜魂花苗正在疯长,刚才被腐蚀的地面上,竟开出了一片蓝色的小花——那是蜂后体内残留的甜力结晶,在死前化作了花。她突然想起娘说过的话:“痛苦就像蜜蜂蛰人的针,拔出来会疼,但疼过之后,才能结出蜜。”
机器虎从蜂房里叼出一块芯片,上面刻着“甜力蜂培育计划”,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灵灵把芯片塞进糖罐的碎片里,原本碎裂的罐身突然发出微光,竟慢慢拼合起来,只是罐身上多了一道蜂形的花纹。
“任务完成了。”星芽的传感器响起提示音,“所有蚀心蜂失去行动力,密道里的甜力循环正在恢复。”
武宗师往蜂房里撒了把甜魂花种子:“等它们孵出来,就让它们在这里安家。”他抬头看向穹顶,初代城主的笑脸似乎更清晰了,“07和老张师傅看到这一幕,该笑了。”
灵灵抱着修复的糖罐,看着蜂房里的卵壳开始泛光,突然觉得掌心发烫——那是娘留下的月牙玉佩,正和糖罐里的甜力共鸣。她仿佛看见无数只蓝色的授粉蜂从城主府飞出,翅膀上沾着甜魂花的花粉,飞过哭泪镇的盐雪,飞过锈铁城的酸雾,飞过黑风口的悬崖,把甜带到每个角落。
原来所谓捣毁巢穴,从来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让被扭曲的甜,重新找到回家的路。就像这蚀心蜂后,哪怕被痛苦寄生,最后也拼尽所有,护住了那点未泯的甜——那是07机械师藏在它翅片里的念想,是刻在骨血里,永远不会被磨灭的温柔。